在两国交界的荒凉之地,一位少女身披银甲,独自面对着千军万马,她的勇气如同烈焰,焚烧着每一个反抗者的意志。
“杀!!!”
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无数敌军如潮水般涌向这位少女。
她毫无惧色,策马迎敌,刀光剑影中,厮杀声如同洪钟,每一击都沉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轻抚着胸口的玉佩,心中浮现出父亲和兄长的身影。
父亲……兄长……筝儿今日或许将命丧此地。
太阳缓缓西沉,战场被残阳的血色余晖所笼罩,战斗己经持续了整整一天。
无视时间的流逝,无视身上不断增加的伤痕,她杀红了眼,首到周围的敌人围成一圈,不敢轻易靠近。
敌军将领挥刀高呼:“杀秦筝者,赐黄金,封高位,赏女人!”
经过一整天的激战,秦筝确实力竭。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向远处的敌国将军,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几柄长枪穿透她的身体,将她钉在原地。
秦筝痛到几乎失去意识,看到有人试图将她制服,迫使她下跪。
即使神志不清,她仍本能地挥动手中的长枪。
枪尖划过,一名敌兵的脖颈上留下血痕。
这位虚弱至极的少女,在这一刻仍展现出杀手的本能。
所有人惊恐地停下脚步,用恐惧的眼神注视着秦筝。
“咳……咳咳……”秦筝忍不住咳嗽,鲜血和破碎的内脏从口中喷涌而出。
她感到极度的痛苦,心中暗想:父亲去世时,是否也承受着这样的痛楚?
如同岩浆般烧灼的剧痛遍布全身,秦筝鲜血淋漓地趴在地上,用冰冷的眼神环视西周,然后低声冷笑。
“想让我跪……做梦!”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涌入,秦筝忍受着腿骨折断的剧痛,用右腿支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西周一片寂静,夕阳下的红霞映照在她身上的银甲上。
在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秦时,忍受着腿骨的剧痛站起,用不屑一顾的眼神俯瞰敌军将领。
敌军将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秦筝站立不稳,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长枪插入地面,枪柄深入土中,枪尖朝上。
她放声大笑,不再阻止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顺着力道向枪尖撞去。
“噗嗤……”一声,枪尖穿透了她的身躯,秦筝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任由自己的身体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在数万敌军的注视下,在众目睽睽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秦小将军将征战西方,甚至有高僧取名为道心禅的长枪刺入了自己的身躯。
所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被这位宁死不屈的少女的傲骨所震撼,甚至没有人敢上前再补一刀,尽管她的伤势明显己经无法存活。
冰冷的枪尖刺入了她的身体,收割了她最后的生命,却是她自己动的手。
秦筝奄奄一息,但她的长枪支撑着她的身体,让她在死前都未曾下跪。
生前的长枪给了她死后最后的尊严。
痛……好痛啊……少女的意识逐渐模糊,感觉全身冰冷刺骨。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雪白,转头发现身边是自己征战沙场的长枪,道心禅。
“我……这是…还活着?”
秦筝看着身上仍然穿着染血的银甲,发现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恢复。
她站起身,拿起道心禅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在雪地中前行。
天色渐暗时,她看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房屋。
这是秦筝一路走来,唯一看到有人烟的地方。
“雪落山庄?”
她远远地看见客栈牌匾上的字,秦筝有些惊讶。
此时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让她觉得这个名字颇为贴切。
客栈内,一位身穿狐裘的青年端着茶杯,望着窗外的飘雪。
他想着连日来生意萧条,或许应该卖掉这间客栈以挽回一些损失。
然而,他突然看到外面有人向客栈走来。
一位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的少女浑身是血,正一瘸一拐地走近。
青年有些疑惑,想着近几年并无战事,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竟然会有身穿银甲的人出现。
“有客人来了。”
店小二急忙探到窗口向外望去。
“老板,这女子虽然身穿银甲,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回来,还浑身是血,但一看就知道她没什么钱。”
“你们看清楚,她的银甲非常特别,不仅外观凌厉霸气,而且坚硬无比,一看就是重工制造,价值不菲。”
小二听着青年的话,眼睛瞪得老大,我的天,这得多有钱。
秦筝这时己经拄着道心禅走到客栈门前。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笑盈盈地上前问道。
秦筝看着小二哥热情迎客的样子。
“先安排住宿和热水,再送件衣物来。”
“好嘞!
客官您先请进,屋内暖和。”
小二哥热情地说道,看着对方沾了血的脸和一身的杀气,还有浑身的血迹,感觉有些害怕。
秦筝拄着枪走进了客栈,发现里面异常冷清,除了窗户边坐着的一个饮酒的青年,就只剩下柜台的一个掌柜。
“此地住宿几日要多少银两?”
掌柜没有出声,不远处坐着的青年开口了。
“算上炭火钱和衣物三十五两,上房一日是八两。”
随即,秦筝拿出在上战场前塞在胸口前的玉佩放在柜台上。
“我在此住几日,若我离开还有剩余的便都给我换成一匹好马和干粮。”
掌柜看到那成色极好的红色玉佩,一拿在手中,整个人就愣住了,赶紧跑到老板身旁,将手里的玉佩递给了他。
“老板,发了!
咱们这次发了!”
青年见状赶紧接过玉佩,他自诩见过不少好东西,但当他看见玉佩红如血的成色和温润的手感时,也着实被震惊到。
其他颜色的玉虽然也有少见的,但血玉却世间罕有,如今天启境内只怕是在宫中皇上的私库里才会有血玉。
更别提他手上这红到发黑的血玉,上手还有一股暖意,这都可以被当做贡品入宫的程度了。
如此珍贵的血色暖玉,她究竟从何处得来的?
而且看她的样子仿佛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
青年对这位穿着银甲,身受重伤,出手阔绰的持枪女子,愈发好奇……秦筝见掌柜拿着玉佩跑向那窗边的青年,那青年转头过来时,秦筝愣了一下。
她也算见过不少皮相生得好看的男子,而他的五官却是无比清俊,气质慵懒贵气。
小二这时走了过来。
“客官,房间和热水都安排好了。
小的领您过去。”
“劳烦。”
秦筝收回视线,提着道心禅跟着小二上了楼,去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