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章，你怎么在这？”
路过的刘雨江好奇地盯着楼道里乌泱泱的人群。
“在等排座位啊，我这次请假又没考试，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他脸上闪过无奈的笑，倚靠在墙上等着被安排。
似乎每个高中都有不成文的规定，为了成绩的最优化，按考试排名分座位是家常便饭。
一个又一个同学被叫到名字，自由的选择教室里的黄金位置。
许章时不时透过窗户看着教室里面，观察哪个角落还没有被占据，然后祈求没人能看上这个犄角旮旯。
嘈杂中回归寂静，转眼间只剩下了他和其他几位，他们中大多都是旁边职校转来的。
“你们一起进来吧”，教室里传来女老师的声音，许章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楼道里昏暗的下站久了，入眼的强光让他有些恍惚。
他快速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
此刻，他不安定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高考不是百米冲刺，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讲台上女老师又不厌其烦的讲起了大道理。
但若说起她以前上学时的事情，每个人都伸长脖子，比上数学课还认真。
新学期伊始，总是懒散的。
学校外面有一条商业街，即使是在教室里上课，也能听到响彻东西的鸣笛声。
到了中午，走读的或是不走读的学生都会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中午吃什么？”
许章问。
以往这个时候，刘雨江都会随口说随便，他是个很容易迁就的人。
“那就去吃兰州拉面”。
“行。”
又是一声不拖泥带水的回答。
下午两点上课，吃完饭后，要回学校。
两人行走在马路上，突然被怯懦的声音打断。
“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话是对刘雨江说的。
许章不可控制的回头，看到了两个温雅的小女生，许是害怕被拒绝，又或是第一次迈出这一步，她们的姿态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在大街上张嘴和陌生人说话的。
许章这样想。
“我有女朋友。”
面容姣好的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有话语权，这个道理许章早在初中就知道。
如果每个人都能选择的话，那世界上应该是千篇一律的美女和腰缠万贯的有钱人。
被拒绝后，两人先后走开了。
偶然间，有这样一个机会，晓博文心心念念的愿望可能会实现。
刘雨江的妈妈可以来陪读，这么说来，他也可以借一把东风。
“我就是因为没人来，所以才一首搬不出去”，许章惆怅地说。
两家的妈妈商定了一个时间，就去约着看房了，学区房即使是租，也价格不菲。
最终敲定了一个阁楼，有落地窗户，晓博文开玩笑地说“等刘雨江睡着了，就把他扔下去。”
这句话引来了刘雨江妈妈的不满，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许章不敢再说话。
年龄差距大的人之间有代沟。
房东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拒绝收定金，她说“等到搬来的时候一起给就行”，几人也没办法。
雪后初晴，冬日刺眼的阳光穿过灰暗的天空，树上倒挂着清清浅浅的冰雪。
许章今天很高兴，他的哥哥会来学校给他签走读承诺书。
正值周末，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要搬到楼上和你那个朋友一块儿住了”，许章搬床褥免不了要和同宿舍的打交道。
“不是，我走读了。”
到最后这一天，他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干。
他一以贯之的我行我素。
离开了宿舍，许章的哥哥说看起来你的舍友都挺好相处的。
这潜台词不是说如果和别人处不好关系，是他自己的问题吗？
他笑而不语。
接踵而至的问题来了，那位不让付定金的老太太己经把房子租出去给付全部钱的人了，她也没有空余的房间要出租。
几人只能游荡在大街上。
运气好的他们遇到了正在寻找租户的人，但是比平时贵了好多。
走读承诺书签了，行李也搬出来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是因为心里焦急，没人在意租房合同的问题，这也为后来埋下了隐患。
当时的许章意气风发，年少时期的任何征兆都让他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的愿望。
他依稀记得小学时候元旦庆典，那时候烟花爆竹没有现在这样令行禁止。
夕照将近，灯火初凝。
烟花爆竹，一朵接一朵，此起彼伏，然后，众人汇聚，许章被砸了，砸了，了...爆竹燃放后的很厚的纸筒从天而降，首冲冲的砸在他身上。
他开始恼火。
后来变得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鸟，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一样欢喜。
“现场这么多人，只有我被砸到，难道不是说明我万中无一吗？
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成为人上之人。”
幼时的许章一扫阴霾，春风得意地想着。
正确的消费观是怎样的呢？
有人会把钱花在穿衣打扮上，另外的一些人会吃喝玩乐。
“我认为啊，任何东西只要我觉得他不值得本来的价值，那我是不会买他的。”
在别人穿的光鲜亮丽的时候，他往往穿着几年前的衣服，不知道每年流行的新款。
但他的体重逐年上涨。
“吃可以缓解我的焦虑。”
就这样一路美其名曰的把自己吃成肥头大耳的胖子。
俗话说胖容易，瘦难，这个体重跟随了许章好几年。
以至于他每次想到，都特别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