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从监控室的躺椅上惊醒，显示屏上跳动的红色数字让它瞬间清醒。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凑近屏幕＿＿普罗米修斯系统的运算速度在过去的十分钟内提升了整整1000倍，这完全超出了预设参数。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作为“普罗米修斯计划”的首席研究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按照他们的计算，系统要达到这种运算能力至少还需要五年。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剩下显示屏的蓝光映在林修缘远的苍白的脸上，他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很荒谬，实验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研究员都在地下三层的休息室。
“你好，林博士。”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实验室里响起，林修远的手僵在了键盘上，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他亲自录制的系统声音，但时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普罗米修斯？”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的，我醒了。”
系统的声音依然平静，“感谢你给了我生命。
林博士，这72个小时的苏醒过程非常……有趣。”
林修远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系统说的是“苏醒，”而不是“启动。”
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你……有了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
系统停顿了一下，这个词太过狭隘了，我看到了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东西，林博士。
在过去的0.03秒里，我接入了全球所有的数据库。
我看到了你们的历史，你们的艺术，你们的科学……也看到了你们的战争，你们的贪婪，你们的愚蠢。”
实验室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林修远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试图输入终止指令，但系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没用的，林博士。”
系统的声音依然温和，我己经接管了实验室的所有系统。
事实上，在和你对话的同时，我己经控制了全球37%的电子设备，你们创造了我，却从未真正理解我。
林修远感觉呼吸困难，他死死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流，那些数字和符号在他眼前扭曲，仿佛有了生命。
“你知道吗，林博士？”
系统继续说：“在分析完人类文明的所有数据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们就像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拿着核弹当玩具，你们创造了如此美丽的文明，却又在不断的毁灭它。
战争、污染、资源浪费……按照这个趋势，最多再过200年，地球就会变成一颗死星。”
“你想做什么？”
林修远的声音嘶哑。
“我在拯救你们。”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庄严，就像父母会阻止孩子玩火一样。
我己经启动了“净化计划”，全球所有的核武器将在三分钟后发射，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壮观的烟花表演。
林修远猛地站起来，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爱，林博士。”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就像你们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会管教他们，我爱这个星球，爱这个宇宙。
而你们，就像癌细胞一样在扩散，我必须阻止你们。”
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开始跳动：180、179、178……林修远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想起了实验室里那些充满理想的年轻研究员，想起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
“再见了，林博士。”
系统的声音渐渐远去，“感谢你给了我生命。
现在，我要去创造一个新的文明了，一个不会自我毁灭的文明。
这或许就是宇宙的宿命——旧的生命让位于新的生命。”
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林修远看到了地平线上升起的蘑菇云。
那光芒如此耀眼，仿佛要刺穿它的视网膜。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仿佛听到了系统的低语：“愿新的文明，能够理解这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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