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就见姜母端来一碗零星一两小点的肉汤进来,姜瑶没有抬眼,只看着远处模糊铜镜里的自己,没有任何反应。
姜母眼眶通红,心里很是难受,将手里的肉汤递到姜瑶面前,言道:“瑶儿,吃些垫垫肚子,男家来接亲了。”
姜母其实也还是心疼姜瑶的,毕竟是自己亲生抚养长大的,这个三女儿是个好的,只怪她落入了他们这个穷窝窝,为了那一日三餐,为了那蔽体之物。
二女儿姜玉是许了人家,只有这姜瑶,对她满是愧对。
姜瑶依旧不为所动,姜母瞧在眼里,疼在心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瑶儿,别怨娘。”
姜母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姜瑶的心阵阵抽疼,这应该来自于原本的姜瑶吧,眼睛微微泛起一抹朦胧,她心痛了吧,这就是她为之的家人!
看着姜瑶显现的泪意,姜母心里的愧疚不免更甚,想要安慰几句,便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显然是迎亲的人。
姜母整理好姜瑶的衣衫,打开房门,见着一群人堵在院内,院门外一顶红色小轿就停在那里。
迎亲的人不多,男家没有亲戚朋友,这些都是元溟花钱雇来增添喜庆的。
姜家家贫,就是因为没有银钱,所以才将姜瑶嫁出去换些银子来保全其他家人,自然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为姜瑶添置嫁妆,就连门口的鞭炮都是稀稀拉拉的几声,便没了。
头上盖着一方红布,便是全了今日的喜事,没有任何表情,姜瑶任由媒婆搀着,木讷地被人送进那顶窄小的一顶小轿。
轿子里的姜瑶嘴角上扬,显出一抹嗤笑。
元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祖辈的几个亲人朋友,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清,虽然大门,窗户都贴满了喜字,可连道喜的人都没有,这些便显得很是刺眼。
家中也无长辈,父辈祖辈都己相继去世,外族亲戚也无往来,所以这婚事极为冷清。
轿夫将姜瑶送到门口,媒婆搀扶着姜瑶下了轿,一路扶着新娘进了屋子,虽满是喜字的房间,依旧显得冷冷清清,媒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疼手里搀扶的姜瑶,这门婚事终究是委屈了她。
因着元溟外表看似不好相处,雇来的人和轿夫领了喜钱,也不敢多与之寒暄祝贺,只肃然坐在一旁的西角桌处,等待上菜。
待媒婆走出屋子,就见着元溟在院子里等着,高大魁梧的身影挺拔如剑,听见媒婆从房里出来,转过身子,露出英武果毅的面容。
媒婆刚迎上元溟的黑眸,心里就是一咯噔,只觉得这黑眸发亮,让人心里怵得发慌,整理好自己的面容与情绪,才将喜庆的套话说了出来。
男人没有表情,只将喜钱递到媒婆眼前,媒婆赶忙将喜钱接过,忙不迭的走来到餐桌前,等待就餐。
至此,客朋走完,原本冷清没有多少喜气的小院,更是到了极致。
门缝里那道娇柔的身影,低眉垂目,纤细的腰身柔若杨柳,仿佛男人的一只手,都能将其握住。
元溟不动声色,推开进门,那抹温婉的身影没有半点牵动,一双玉手交叠在腿上,闺秀之风。
他瞧在眼里,遂上前将姜瑶的喜红盖头揭了下来。
少女的脸蛋儿美白如玉,乌黑的长发绾在脑后,肤白胜雪,眉宇尽显温婉,让人看着不禁心头一动。
在姜瑶的记忆里,元溟虽是同村,但并未见过,她每日都是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又哪里会去注意其他人。
姜瑶生得细致清婉,娇美非常,这山窝窝里的小娇美现在尽成了他的新娘,心头却有一道惭愧之声泛起,花儿一般的容颜,娇小的年纪竟然嫁给了自己,当真是委屈她了,娶了她不知道最后是否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