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夏的机械手指陷进混凝土碎块时，监测手环的橙色警报灯开始闪烁。这是近三个月来第七次在爆炸现场发现活体镜像，但唯有这次，残骸堆里蜷缩的身影让他想起程澈葬礼那天被暴雨淋湿的白玫瑰。
"目标镜像编号CZ-0921，记忆同步率99.7%，建议立即回收。"耳麦里的指令伴随着电流杂音，像是有人往他颅骨里撒了把碎玻璃。江临夏扯掉耳麦，作战靴碾过满地数据晶片，那些冰蓝色碎屑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碎石堆里的女人突然动了。她抬起脸的瞬间，江临夏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齿轮卡死的钝响——那张脸在左颧骨处有三颗呈三角排列的褐痣，和程澈本体分毫不差。但真正令他战栗的是对方的眼神：镜像体不该有这种被绝望浸泡过的浑浊感，就像他们初次在停尸间确认程澈遗体时的眼神。
"你迟到了十七分钟。"镜像体的声音像是坏掉的老式收音机，夹杂着某种高频震颤。她举起右手，腕间的量子镣铐正在渗出银灰色黏液，"他们没告诉你吗？等待会让记忆产生霉斑。"
江临夏的呼吸面罩突然结霜。当温度计显示36.2℃时，他意识到这是镜像体在刻意降低体温——这个数值比标准值低了整整0.3度。监测手环发出更急促的嗡鸣，警告他心率已突破安全阈值。
"你的创造者应该被送上伦理法庭。"江临夏抽出磁束拘捕器，蓝光映出对方脖颈处正在愈合的灼伤。那些伤口排列成精确的斐波那契螺旋，是量子扫描仪留下的独特印记。"模仿死者容貌是违反《镜像法案》第13条的。"
女人笑了。这个表情撕裂了她右脸的仿真皮肤，露出底下交错的钛合金骨骼。江临夏注意到她的牙龈在渗血，深红色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雪地上烫出细小的孔洞。
"知道为什么我的血能融化积雪吗？"她突然扑过来，被磁束拘捕器击中的瞬间，江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