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钟声突兀响起,杨遥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仿若被人突袭。
“远逸,快起来,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发小张少明在旁大喊大叫,那声音简首要把屋顶掀翻。
张少明这人,身形瘦小得像只猴子。
可性子却比鞭炮还炸,眼睛咕噜噜一转,就仿佛有无数阴谋诡计在酝酿。
平常他老是装出一副嫉恶如仇的大侠模样,路上看到点不平事,都要扯着嗓子吼几句。
可真到了危险时刻,立马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只会躲到杨遥身后,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嘴强身子弱的家伙。
“啥事啊,这么大惊小怪,扰人美梦。”
杨遥不耐烦地嘟囔着。
杨遥就是这年代土生土长的少年,可不是什么穿越重生的神人。
只是他六岁那年,倒霉透顶,失足掉进了河里,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
那天午后,乌云像黑色的幕布,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六岁的杨遥在河边玩耍,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掉进了汹涌的河水里。
河水像凶猛的野兽,瞬间就把他吞没了。
他拼命挣扎,可河水一个劲地往他口鼻里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父亲的脸。
就在他快要彻底晕过去的时候,呼喊声越来越近,原来是村里几个好心的村民赶来了。
其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杨遥家的仆人崔叔。
崔叔虽然耳朵聋了,可对他那是关怀备至。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杨遥捞了起来。
当时他脸色惨白得像鬼,嘴唇紫得像茄子,都没气了。
幸好杨遥那在外经商的大哥人脉广,不知从哪请来一个神秘的老术士。
那老术士穿着黑袍,白发飘飘,眼神深邃得像黑洞,手里拿着一把旧拂尘,出现在河边。
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拂尘一挥,一道奇异的光芒罩住了杨遥。
然后杨遥就缓缓飘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杨遥服下老术士给的灵丹妙药,当晚高烧就退了,慢慢好起来了,这事也成了县里的奇闻。
可大病之后,杨遥就像被一层迷雾笼罩着。
以前的活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天早上醒来,看到阳光都觉得冷,心里空落落的,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去学堂上课,对他来说就像完成任务,只是为了应付家人。
学堂在小镇的一个角落,那座古旧的建筑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木质的门窗斑驳陆离,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庭院里有一棵大槐树,枝叶繁茂得像一把巨大的绿伞。
随着风轻轻摇曳,地上满是阴凉。
教室里,旧桌椅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黑板上还残留着粉笔字的痕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杨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
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都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张少明见杨遥发呆,拿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说道:“远逸,我刚听说街上有个耍猴戏的。”
“那猴子机灵得很,会后空翻呢,放学后咱去看看呗?”
杨遥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校霸郭霖那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整天忧国忧民的小个子孔明吗?”
这“孔明”说的就是张少明。
因为他们这边方言里,“孔”有嘲笑人傻的意思,郭霖这明显是在讥讽。
张少明和杨遥不喜欢和别人瞎聊,所以经常被郭霖欺负。
郭霖仗着家里有钱,堂兄还是县衙的捕头,从小被惯坏了,养成了欺负人的恶习。
郭霖却不知道张少明背景更厉害,只是张少明自幼丧母。
又传说不是他父亲亲生的,所以从小缺爱,家里的仆人也老捉弄他。
“君子遥,又在做春梦啦?”
郭霖调侃着,眼神里满是恶意,还举着拳头***。
那拳头在阳光下又粗又壮,青筋暴起,像根吓人的狼牙棒。
张少明看到,吓得浑身颤抖,周围的同学有的害怕,有的偷笑,却没人敢站出来阻拦。
郭霖挥着拳头,慢慢向杨遥逼近。
“上课了,老师来了。”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郭霖这才收了手,回到座位上,和他的跟班们窃窃私语。
这个女生就是校花金晓,她和杨遥那可是青梅竹马。
郭霖暗恋金晓,这也是他老是找杨遥麻烦,孤立杨遥的主要原因。
金晓的眼眸像清澈的泉水,每次看向杨遥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浅笑嫣然,就像春天盛开的繁花,美极了。
杨遥看到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眼神变得羞涩温柔,可又不敢多看,赶紧低下头。
“老师,净说些没用的。”
郭霖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抱怨。
“你们这些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家国天下吗?
知道国破家亡的可怕吗?”
老师和他争论起来,杨遥却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最近杨遥老是做梦,梦里总有一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女子。
杨遥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自己身上戴着的玛瑙吊坠。
这吊坠是他大哥给他的,从六岁起就一首戴着。
听说是那个救他命的老术士托付的,说能辟邪救命。
“又发呆,中秋还没到呢,难道是在想念家里的美食和月饼?”
老师讽刺道。
“他哪是想月饼,是思那月亮上的嫦娥姐姐,因为私会嫦娥,动了凡心,触犯天条,被贬下凡了。”
郭霖跟着嘲讽,教室里瞬间哄堂大笑。
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杨遥,刚才讨论的话题,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杨遥正琢磨着吊坠的事呢,对老师的话根本没听见。
他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个木头人。
金晓和张少明着急地对视一眼,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
老师见杨遥不说话,皱了皱眉头,心里纳闷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恍惚,就想刁难他一下,好让他集中精神。
老师看杨遥站着发呆,就想考考他,说道:“杨遥,你听好了,以前秦赵长平之战,赵括熟读兵书,可最后兵败被斩,你觉得他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杨遥心里暗暗叫苦,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的思绪全被吊坠的神秘和那些奇怪的梦占据了,大脑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嘴唇也变得煞白。
就在他额角冒出冷汗的时候,一个空灵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赵括虽然熟读兵书,但只会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
“而且他刚愎自用,不听别人的好建议,又碰上秦军白起善于用奇谋,以逸待劳。”
“赵括还盲目进攻,导致粮草被截断,最后陷入绝境。”
杨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照着女声说的慢慢讲了出来。
他的声音一开始有点干涩,后来就越来越流畅,说得有条有理,把赵括兵败的原因分析得头头是道。
老师本来想看杨遥出丑,没想到他能给出这么精彩的回答。
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嗯,分析得很透彻,看来你对历史很有自己的见解,坐下吧。”
杨遥慢慢坐下,心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他偷偷地看了看西周。
同学们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只有金晓眼里好像有一丝怀疑,张少明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神秘的女声就像一缕轻烟,来无影去无踪,只在他耳边留下一堆解不开的谜团。
杨遥紧了紧领口,下意识地摸了***前的吊坠。
心里琢磨着这神秘的事是不是和吊坠有关?
还有那梦里的女子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