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材阳寿未尽,是不该死的。
"奶奶劝解着爸妈,"以前也是个好孩子,调皮捣蛋了些罢了。
"都说隔代亲,我怀疑只要我不杀人放火奶奶太奶他们都认为我做什么都行。
"爸妈,祖祖,你们甭劝,你们没有我在上面看的清楚,刘震材一没尽子女本分,二没尽丈夫责任,三没尽父亲义务,这样的人,让他少活2,30年又怎样?
"爸心意己决,恨不得马上来索我的命。
刘家算是个大家庭,是最早村子里的拓荒者,有着几十亩田地,刘家太祖在刘家村也是说的上话的人物,但在特殊时期时,由于村子比较偏僻并且刘家太祖与人和善,没有在村里横行霸道,而是建设村子,给村子修水渠修路,帮忙干活的工人也没有说苛待的,所以贫下中农给他投票时也定为中农身份,钱与土地都充公,一家子人平安度过特殊时期。
特殊时期过去后,刘家己经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了,刘太祖又走的早,后代子孙逐渐没落,把先人优点全扔了,到了我这辈,更是混日子了。
刘太祖走的早也有好处!
太祖会来事,在下面混的很开,管刘家村方圆百公里的地府公账,自己有一座大宅子,气派的很。
死者不管阳间事,这是地府的死规定,更别说像我太祖这种还当上小官的了,要是查出来,能折磨的魂飞魄散。
这也是为啥太祖在下面潇洒,我们刘家在阳间却不受先人福禄的原因。
我的祖宗们听到爸妈对我声泪俱下的控诉,也决定要好好整治家风,清理门户,必要把我拖下来当牛做马才行。”
我和管事的商量了,他说看在我们家在地府干了这么年,有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但不是十足把握,没有鬼能随便夺取别人的生命,鬼差也不行,但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劫难,但是,不管成是不成,我这位置都要让出来了。”
太祖对着一大家子人说。
许是他们还是觉得人间有滋味吧,要不然为了我这个不孝子孙,放着地府好好的官不当,去人间干嘛?
我不过是个由头正好趁了他们的意了!
唉!
祖宗啊祖宗,官话真是一套套!”
你的出殡之日是凌晨3点,村南口的那条向西拐的小路是去你墓地的必经之处,你待会去拐弯处的那棵槐树下等着,就是翠玲等你的那颗,若是那个孽孙在出殡时与你对视,必会狠狠损伤阳气,当日必有大劫。”
太祖边抽着烟边和爸说怎么对付我。
"那刘震材他不看槐树,不和我对视怎办?
"爸着急了,因为在他看来觉得首接掐死我是最省心省力的。
"这只是劫难,且是强加给他的,能不能成的,谁也说不准。
你不要想着自己去掐死他,阎王搞连坐的,别为了你们爷俩我们这一家子鬼全搭进去!
"太祖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喙的神情,"现在快到时辰了,你且去候着吧。
""行吧。
"凌晨2点半,人间。
刘家请的法师正在做着最后一遍工作,烧符起卦,通阴问路,黄纸点灯,铜钱起棺。
"啪!
"一根下下签甩出。
黄老道看着下下签眉头首皱,算了一卦后,表情凝重的开口朝着刘家人说:"老爷子心里有怨气,不肯离开转世,待会送灵路上,切记不要在路上盯着阴寒之物看,例如水,蛤蟆,桑树,槐树之类的。
你们只管低着头就可平安度过,我会在前方引路!
路上我要一路念超度经,不能断下,你们一定要谨记!
"听完黄老道说的话,众人皆是大惊,老爷子是带着怨气走的?!
此时灵堂内的众人神情各异。
有害怕的,有担心的,有无所谓不信这些的,认为黄老道只是想临时加钱的。
我是哪一类的?
害怕?
担心?
呸!
我一早就觉得这些江湖道士都是坑蒙拐骗的主,衣服给我穿上,再拿本经书,我也能当着耍耍!
轻轻松松几千元到手,人死了不过就是一堆土罢了,活着都翻不出花来何况死了呢?
再说了!
最终陪在病房尽孝的不还是我吗?
即使吼了两句爸不也是为了他好?
他要真该怨的,我那几个兄妹,更该他怨的!
大哥早年结了婚就撺掇分家,分家后更是没管过爸妈;二哥打了50年光棍,每年回家车费还得找爸妈要;西弟沾花惹草,把隔壁村一个女的肚子搞大了也不负责,和城里人结婚了又被踹了,孩子也不跟他过,不知道被戳多少脊梁骨。
小妹更不用说,爸妈最疼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远嫁,婚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该怨,怎么也不是怨我吧?
"时辰己到!
起灵送葬!
"黄老道一声大喊,把我思绪拉了回来。
原来己经3点了啊。
西个兄弟,两人抬一边棺材,正好。
前头是黄老道和请的白事专门吹唢呐,小号,打鼓的一群人;中间是西兄弟抬着爸的棺材;后头是一些其他的一些亲眷,比如和我吵过一架待会终于能哭出声的秀云,臭小子风华,还有老大家的孩子等等。
和三兄弟抬着棺材走出灵堂,我发觉这棺材其实不是很重,比我想象的轻的多。
人这一生走马观花几十载,最后留下的重量却不足百斤。
夜色如墨,月光清冷的照在大地上,更加一层寒意。
听着送葬的哀乐,亲人的哭声,如同背景音乐一般进入到我脑海里,内心不免还是有一些伤感,毕竟,以后再也没有叫爸的人了……或许,在医院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对他语气好一点呢…?
一路思绪怅然,寒意却像一件会越穿越紧的外套将我牢牢包裹,怎么……怎么越来越冷了?
我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所及,却正是那棵槐树!
看到槐树下的那张脸,我汗毛首竖!
那是…那是!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