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玉镯。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我握着血管钳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护士小张立即递来肾上腺素。
当针尖刺入患者苍白的皮肤时,我恍惚看见林晓月离开时行李箱滚轮在地面划出的痕迹,像道永远无法缝合的伤口。
“周医生!”
巡回护士的喊声让我猛地回神。
沾着血的手套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反光,我深吸口气,继续这场持续了六个小时的开胸手术。
直到深夜两点走出医院,手机屏幕上 38 个未接来电刺得眼眶生疼。
梧桐树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我数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光斑,想起三天前晓月摔碎的那只翡翠镯子。
那本是给岳母准备的生日贺礼。
"明远你疯了?
"晓月的声音还扎在耳膜上,"我妈六十大寿你就送个镯子?
王姐老公直接包了五万现金!
"她扯开天鹅绒礼盒的动作太急,碧绿的玉镯撞在茶几角上,清脆的碎裂声里迸开几点星芒。
我蹲下身捡拾碎片,锋利的裂口在指腹划出血珠。
晓月的高跟鞋踩着满地的玉屑转身上楼,水晶吊灯把她的影子折成扭曲的几何图形。
那晚我抱着备用被褥躺在沙发上,听见楼上传来压抑的啜泣。
晨光透过纱帘漏进来时,厨房飘来焦糊味。
我冲进去关掉燃气灶,平底锅里的煎蛋已经碳化成黑色龟甲。
晓月倚着门框冷笑:“周大医生连煎蛋都不会?
难怪你妈总说城里的媳妇难伺候。”
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料理台,在晨光里像十把精致的小刀。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婚礼。
父亲穿着借来的西装,袖口还沾着猪饲料的碎屑,母亲用皲裂的手掌捧着晓月的手说"闺女受苦了"。
当时晓月睫毛上还挂着泪花,说就喜欢我身上消毒水混着青草气的味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科室群里跳出消息:13 床主动脉夹层破裂。
我抓起外套往外跑时,晓月的声音追着脊梁骨爬上来:“周明远,你现在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
第二章 生日宴上的暗涌。
“周医生又值夜班啊?”
小区保安老张递来出入卡时,目光在我青黑的眼窝上打了个转。
电梯镜面映出皱巴巴的白大褂,领口还沾着不知哪个病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