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惨白的灯光下,苏棠的解剖刀突然顿在第三根肋骨。
刀刃上沾着几片深褐色的木屑,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中央空调出风口呜呜作响,吹得登记簿哗啦翻动。
这是本月第三具尸体。
相同的中年男性,相同的心肌梗塞死因,相同的左肩胛骨处淡青色尸斑。
苏棠戴上橡胶手套,镊子夹起木屑凑近观察,纹理细密如血管脉络,竟像是某种沉香木。
“苏法医,刑侦队送来的物证。”
实习生小刘推开门,寒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涌进来。
他手里提着密封袋,里面是件染血的藏青色道袍。
苏棠瞳孔微缩。
道袍内襟绣着北斗七星,银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青城山太清观亲传弟子的制式。
她突然想起死者虎口处的老茧,那种厚度只有常年握剑才能形成。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叩响。
来人背着桃木剑,道髻上插着枚青铜八卦。
他伸手在门框上抹过,指尖沾着朱砂画过的痕迹:“贫道陆青阳,为查师门血案而来。”
苏棠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戴着枚玉扳指,阴阳鱼在解剖室冷光下缓缓转动。
当他的目光落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时,玉扳指突然发出蜂鸣。
“尸气化形,寅时将至。”
陆青阳并指在眉间划过,苏棠竟看见尸体口鼻中溢出黑雾。
他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突然喷向无影灯。
酒精雾在灯光下显形,无数细小的黑色虫豸正在尸斑处蠕动。
“这是...蛊?”
苏棠的镊子悬在半空。
作为留洋归来的法医,她第一次觉得解剖室的温度冷得刺骨。
陆青阳的铜钱剑已经出鞘,五帝钱碰撞发出清响:“比蛊更麻烦。
劳烦姑娘退后三步,你站的位置...”他剑尖挑起道袍盖住尸体,“正好是惊门位。”
话音未落,解剖台突然剧烈震动。
冷藏柜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走廊应急灯开始频闪。
苏棠看着监控屏幕变成雪花点,突然听见陆青阳念咒的声音混着铜铃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尸体直挺挺坐了起来。
解剖台上的尸体张开嘴时,苏棠闻到了腐烂的沉香气息。
那些黑色虫豸在尸斑处结成莲台形状,陆青阳的铜钱剑突然发出龙吟。
他左手掐雷局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