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子妃要归宁的消息全国传得沸沸扬扬。
沈玄怒气冲冲回到府上:
“谢挽,你过去再父皇面前小打小闹我都忍了,你如今居然主动归宁,你是不是疯了!”
要是过去我会马上认错、道歉、哄他开心。
可如今我眼皮都未抬,淡淡道:
“婚期已到,太子这样讲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我如此强硬,他愣了一下:
“谁不知道十年期限就是个摆设,你主动提出归宁这不是打我们易国的脸吗!”
他越说越急,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但是我现在不怕了。
人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被伤害,更没有了恐惧。
我冷冷抬眼,盯着他:
“那又如何?”
沈玄又是一愣。
他从未见我如此强硬过,态度竟然柔和下来:
“挽儿,夫妻一场你何必如此撕破脸。娇儿有时不懂事,我劝着她也就罢了。”
我不愿与他多纠缠。
转身想回到侧屋收拾行箧。
五天后我就要离开了,我不想再多见他一眼。
沈玄见我要走,有力的大手一把抓在我的肩上。
一股猛烈的疼痛直达骨髓。
还记得刚成婚时,他牵我的力度都极度轻柔,生怕弄疼了我。
就好像现在他牵着虞娇一般。
“你是不是嫉妒娇儿,故意靠归宁来争宠。”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说罢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痛点瞬间从脖颈、手臂、背后传来。
我刚小产完,根本禁不住这样的力度。
使劲挣脱,却拗不过他结实的大掌。
我使劲咬在他的胳膊上。
“啧——”
他吃痛,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来了兴致。
呼吸声逐渐加重。
离得越近,那股熟悉的檀香就越发浓郁。
是当年我亲手为他调制的香料。
这么多年他都未换。
我原来总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找他还爱我的证明。
我总幻想他对我的爱是不是不完全来自虞娇。
无数次的印证后,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沈玄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这些年他最无法拒绝的就是我的身体。
即便我流产四次,但曲线玲珑的身材对他仍是致命的诱惑。
“嘎吱——”
楠木门被推开,伴随着紧密的雨滴,虞娇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口,手中的油纸伞掉到地上。
沈玄见状,意乱情迷的眼神马上消散了八分,立刻推开了我:
“娇儿,你怎么来了?”
虞娇瞬间从惊愕变为愤怒,瞬间又转为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沈玄:
“玄哥哥,你不是答应人家不在碰这个脏女人了嘛?”
“她可是和那么多乞丐…多脏呀!”
说罢,她娇嗔地跺了跺脚。
沈玄把她搂入怀中,宠溺中带着几分讨好道:“那娇儿说说怎么才能消气?”
虞娇翻了翻大眼睛:
“既然她脏,那便罚她去雨中跪着如何?刚好去去身上的脏气。”
沈玄一笑:“都听你的。”
那夜的雨很大。
打在脸上生疼。
刚小腹时不时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几度被疼晕过去,又被雨水浇醒。
身后的屋内烛光闪动,温暖如春,时不时传来两人嬉笑的声音。
这一跪,也是罚我的懦弱,气自己的不争气。
我生得一副好容貌、好身段。
父皇母后又对我倾尽心力栽培,将我养成绰约多姿、才情出众。
只要见过我的男人,没有一个不魂牵梦绕。
可我却一门心思扑在了沈玄身上,任由他们把自己糟蹋成如今这番模样。
母亲教了我许多。
可偏偏少了自爱。
…
后半夜,骤雨逐渐散去。
皎洁的在云后若隐若现。
屋内两人的谈话声逐渐清晰起来。
“娇儿,当年你那首‘醉太平’写得甚好,我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对你感兴趣,我想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写出这等好词。”
虞娇声音娇滴滴的:“妾身有感而发偶然写下的,不提也罢。”
沈玄叹息:“你许久未有作词了。”
醉太平。
当年我也写过一首醉太平,名满天下。
可惜嫁到易国前,母上特意叮嘱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要在夫君面前展露自己的才情,以免遭人嫌弃。
我便从此封笔。
可惜处处隐瞒讨好并未求的善果。
如今落得这幅下场。
眼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因为小产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了下去。
昏迷间,我仿佛听到了沈玄的声音。
带着一丝焦急:
“跪不住了怎么不说…”
我爱他爱的太深。
以至于昏迷的梦里都是他。
不过好在一切就要结束了。
沈玄,你要自由,我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