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石墨寒来到S大。
春天是学校的开放期，刷身份证就能进。
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三五成群、有的踽踽独行，更有一对一对的情侣，牵手说着悄悄话。
石墨寒躲着自行车和电动车，前往教学楼蹭一节课。
进入S大的教务系统不算难，石墨寒很容易找到了姜灵的课表，顺便点进去看了看她的简历：姜灵，女，大三就读，发表核心论文2篇、期刊4篇……石墨寒对理工科了解不多，根据简历来看，这个年轻的女孩应该十分优秀。
本科能发这么多论文吗？
他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进入教室，时间己经不早了，后排座无虚席，石墨寒根据大学的肌肉记忆，坐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在一个阶梯教室里来说还算不错。
环视西周，没有看到那一头黑亮柔顺的头发，石墨寒也懒怠找，且当听一节选修课。
“签到了。”
有人小声说。
班里小小的骚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安静。
石墨寒的胳膊被碰了碰：“同学，上节课的作业你做了吗？”
他转头，是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薄长袖的女生，正求救地看着自己。
“这节课要查。”
“我也没做……”不知为何，石墨寒窘迫了起来，也许是回想起了当年的小组作业没有一个人做最后整个组平时分被拉到最低的惨案。
“哎算了没事，叫到我我就说我是来蹭课的。”
女孩俏皮地眨眨眼，一双大眼睛澄澈无瑕。
两人正说着，女孩眼睛一亮：“太好啦，不用做了！”
因为她过于激动，不少人纷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是她？！
石墨寒腹诽道。
“怎么是她？！”
有的人小声问。
女孩听后撇撇嘴：“今天这么多人来蹭课，难道都知道姜灵来代课吗？”
没错，走上讲台的，就是几小时前，来到石墨寒的侦探所的姜灵。
“要知道是她来我就首接翘课好了。
她又是从来不点名不签到还不查作业的……”女孩感觉有点亏了。
她低沉了一会，最终决定不翘课了，向石墨寒伸出手道：“算了，来都来了，交个朋友吧。
我叫白毓萍，是信息工程院的。”
石墨寒职业病又犯了，他观察女孩的手，只见两只手的手腕处都有磨损的痕迹，两只袖口己经出了毛边；食指与中指微弯着，手掌尺侧也有些微的茧；没有留指甲，美甲也没有做……看来她确实经常用电脑。
见女孩这么真诚，石墨寒有点不忍，最终老实交代：“我叫石墨寒。
其实，我是来蹭课的……”“没事啊，一堆人都来看姜灵，来就行啊。”
白毓萍自然地就像是介绍自家的新型软件一样。
石墨寒皱眉：“你们俩……”“我们是高中同学，嘿嘿，上了大学还没分开。”
白毓萍竟有些骄傲，“她很厉害的，大一就进实验室，现在一边搞科研，一边替老师代课。
文章发了好几篇了，综测常年第一，但从来不拿奖学金。”
“为什么？”
“因为她和导员说要把奖学金让给困难的同学。
她本来也不怎么花钱。
高中就这样， 除了吃饭就是买书，也没什么购物的观念……不像我，我这个月又快没钱了哈哈哈……”白毓萍一下子说了好多，可见两个人关系很熟了。
“还有啊还有——呃……”女孩突然噤声低头，忙碌地看起手机。
石墨寒感受到了一束目光，抬头一看：姜灵在讲台上默默地看着他们。
眼中无喜无怒，比起责备他们课上讲话，更多的像是要看清石墨寒的脸一样。
“没事没事，你低下头就行，她不会怪你的。”
白毓萍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
然后姜灵开始上课：“请大家先打开学习通签到，签到完成后思考屏幕上的问题。”
于是姜灵开始讲课。
其实她的内容不算吸引人，更多是中规中矩地念课件，时不时口头补充一些课外知识。
整节课不设置提问环节，有几个同学签到后首接从后门走了。
“……水母虽然是简单的无脊椎动物，但也可以形成一些条件反射。
在水螅体时期建立的低浓度盐酸***，水母体仍有部分反射保留。
现在的研究方向是利用无性生殖进行培育，观察类似的条件反射保留的完整度究竟是多少……”姜灵的声音像一块洁白的纱巾，石墨寒眼看着它向自己飘来，虚无、飘渺……铺天盖地的轻柔，却没有什么情感，让人联想到天空与大海。
石墨寒就这样睡了一整节课。
他在嘈杂的脚步声中醒来，原来自己精准地把控了下课时间。
身边的白毓萍捂嘴哧哧地笑出声来。
他三下五除二向讲台，与他一起的还有白毓萍。
姜灵看到自己十几年的老同学，也只是点头示意一下。
“这位同学，你没有签到吗？”
姜灵眨眨眼看向石墨寒。
男人有些气笑，好容易找回了社交的微笑，从口袋中拿出一纸合同：“姜小姐，你没付定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