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的室友被她劝住,没有当众给谢先生难堪,可他和梁祝二人的恩怨还是结下了。
她也问过缘由。
她的室友表示就是看他们不顺眼,梁山伯出身卑微爱出风头假仁假义,祝英台不识好歹,整日和梁山伯厮混在一起,枉费了她的士族身份。
三番五次找他们的茬。
她劝过没用也就不管了。
毕竟她的室友待她极好,梁祝二人不过是同窗罢了。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骑射功课上了。
可练不了多久,手掌和大腿侧就磨的疼。
山长的大女儿王兰说她若是受了伤比旁人愈合的慢,还调侃她的肌肤比绝大多数女子还***,可谓冰肌玉骨。
王兰对他态度还不错,许是听闻了她在课堂上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再加上她劝过梁山伯,几次为他说话。
受伤的缘故,她很少去食堂用餐,她的室友大概看她太过可怜的样子,主动提出给她带饭。
“小……公子,马公子对您是不是太照顾了些?”
子衿有些担忧,“公子与他同住同行,如今越发亲近,总归是不妥。”
“子衿,室友间皆是如此,倘若刻意避着反而欲盖弥彰。
跳脱我的身份,你可有觉得不妥。”
“可公子,如今山长夫子皆对您很是满意,您提出一人住,若是原因说得过去,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子衿着急地说,压低了声音,“娘子您毕竟是姑娘家,若是被人发现您与马公子同床共枕这么久,对您的名誉有损。”
“马公子虽说待公子您很好,可他毕竟是男子……。
你若是笃定祝公子的身份,不妨与她同住……”“我越是笃定,越是该疏远她。
倘若有一天她的身份暴露,那我也脱不了干系。
此事谁也不能说,即便是祝英台和银心,明白吗?”
她冷声道。
“是!”
她犹豫了一下,“公子,马公子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会对你不利。
祝公子与您一样,梁公子为人宽厚善良,可马公子睚眦必报,城府深,不好相处,与公子您的很多想法也是背道而驰……”“够了!
子衿,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祝英台的人?
祝英台是祝英台,我是我。
我视文才兄为至交好友。
我从未约束过你与银心或旁人往来,也不会。
同样的,我与谁做朋友也是我的自由,我没要求你喜欢他,但我不可能容忍你这么说他。
你若是实在受不了与他相处,我就找人送你回府。”
……他一回来就瞧见许贺卿的小厮耷拉着脸,许贺卿靠在床上想得出神,小脸有些苍白,惹人怜爱。
“那奴才惹你生气了?
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你呀,就是脾气太好了。”
他这么说着也想这么做,但毕竟许贺卿重情义,那奴才也是许贺卿的人。
如果是马统他早就揍他一顿给他出气了。
“没有的事,就是我心情不好而己。”
许贺卿连忙解释道,似乎真怕他给他出气,把人都支开了。
“子衿,你回去吧。
有文才兄照顾我。”
他知道他的室友不会跟他说了,他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可偏偏对他的事情想知道得越多越好。
他趁着许贺卿不注意,给马统使了个眼色。
好巧不巧,子衿遇上了银心,他便开始哭诉。
“银心,你都不知道,马公子不知道给我家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不过说他不像你家公子和梁公子一样好相处,城府深。
她就厉声呵斥我,她从来没这么对我……她说她把马公子当成至交好友,她还要把我送回去!”
“把你送回去?!”
银心连忙安抚她,“不可能的,你家公子那么在意你。”
子衿说了遍经过。
“我家公子一向不爱说人是非,她又视马公子为他的至交好友,自然不会容忍我这般诋毁。”
子衿擦了擦眼泪,“但我才是能一首陪着公子的人。
马公子也就这几年能与公子亲近。”
“你家公子是为了你好,他都说了如果你没办法跟马公子相处,他才送你回去,也不是把你赶走,你想明白了就好。”
“你为什么对马公子有意见?”
银心好奇的问。
“他抢走了我家公子,这还不够吗?”
子衿委屈得不行。
“梁公子跟你家公子那么亲近,你难道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吗?”
银心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我家公子对谁都淡淡的,唯独对马公子不一般,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我从未见过她这般在意一个人。
所以我总是担心他会伤害我家公子。
梁公子和祝公子为人磊落,善良,公子从小就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信任的兄弟姊妹,我想着若是她能与梁公子祝公子亲近也是好事。”
他听完马统有些夸大的转述,心情极好。
他的室友没有辜负他的心意,他从小也没朋友,还是独子,父亲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凡事都要他争第一,他从小没少挨鞭子。
可许贺卿让他体会到了完全不同的感情。
时时刻刻能感受到温暖,充满了希望。
他对许贺卿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确实看不惯梁祝二人,梁山伯就是寒门子弟。
而祝英台算是士族可一门心思护着贱民。
谢道韫这事儿,他知道许贺卿劝他是替他着想,看其他人都是凑热闹罢了。
梁祝二人更是想了针对他的对策。
梁祝二人的惩罚还没结束,他放任王蓝田和其他学子找他们的麻烦。
他正在蹴鞠场上。
祝英台被暗箭刺伤,众人笃定是他做的。
他也懒得解释,只有他室友许贺卿听到后大声怒斥造谣者,甚至一反常态强硬地逼着那人给他道歉。
梁山伯他们却觉得是他蛊惑了许贺卿,梁山伯来找他让他放过祝英台。
他就看不惯了,装什么装?!
梁山伯是想证明兄弟情深,以此掩盖想攀上祝家高枝的手段吧!
他便和他打赌。
若梁山伯能接他几球,他就放过祝英台。
许贺卿不爱蹴鞠这些,偏爱抚琴看书。
往常会寻一清静地练琴吹箫。
可今日偏偏就瞧见了。
他有些担忧会吓着他,毕竟梁山伯就是一文弱书生,要是扛不住吐了血。
让许贺卿不舒服,那这仇报得毫无意义。
许贺卿虽与同窗相处不多,可人缘却是极好的。
很快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出来打圆场,毕竟梁山伯文文弱弱的,这个大哥可不会手下留情,真打起来,能打十个梁山伯不是问题。
“这既然是蹴鞠场,自然该用蹴鞠的规矩定输赢。”
他不服。
可一听他夸他,这股气就顺了。
她无奈地说,“文才兄,你自己的武艺超群,你不知道,大家还不知道吗?
梁兄可不是你的对手。”
梁山伯的武艺差了点,别的也不差,就是有些优柔寡断,太过仁慈,她本意是缓和矛盾,自然是拿出了强硬地态度,用了兵法的计谋,说实话有些胜之不武了。
她和梁山伯组队,跟马文才和王蓝田打。
马文才的谋略丝毫不亚于她,可团队作战,人心不齐,他的能力会大打折扣。
专攻王蓝田的薄弱处,虽然是队友,马文才也极少会出手帮他,两人压根没有默契可言。
这次闹剧也就暂告一段落。
再加上她的参与,并没有让她室友记恨,毕竟不是梁山伯赢了他,而是他欣赏并且发自内心喜爱的弟弟赢了他,虽说是投机取巧,可他还是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