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镐砸在玄铁岩上的第十七个时辰，林惊雷虎口绽开的血肉已经和镐柄黏在一起。
远处传来监工鞭哨声，他迅速用裹脚布缠住手掌——这是矿奴们用死人衣服改良的护具，能防止血水打滑影响挖矿效率。
"七十三号矿道交矿！
"王阎的声音裹着真气传来，震得岩壁簌簌落灰。
林惊雷抹去糊住眼睛的血痂，数了数竹筐里冒着寒气的黑铁矿。
这些被称作"玄冥铁"的矿石会在月光下渗出冰晶，此刻正在他背上腐蚀出焦黑的印记。
矿道拐角突然传来呜咽，三个新来的矿奴蜷缩在积水坑里。
其中满脸脓疮的少年正把半块发霉的饼子塞进同伴嘴里，林惊雷认出那是三天前饿死的七十九号留下的口粮。
"不想死就吞下去。
"他踢开少年脚边的毒蝎，这是黑铁矿场特有的鬼面蝎，尾针能让人浑身溃烂却死不透。
三个少年颤抖着抱成一团，他们脖颈的烙印还是鲜红色——这些雏奴活不过半个月。
子时梆子响到第三声，林惊雷摸到矿场西侧的断崖。
这里堆积着三百多具裹草席的尸体，腐臭味引来成群的尸鸦。
他从最底层的草席里抱出个瘦小身躯，女孩左腿已经泛起青紫——今晨的塌方砸断了她的胫骨。
"哥...冷..."林小暖的睫毛结着冰碴，怀里却紧紧抱着块黑铁矿。
这是她偷偷挖来想替兄长分担的矿石，边缘还沾着指甲剥落的血迹。
林惊雷扯开衣襟把妹妹裹进胸膛，他三天未进食的胃袋突然抽搐。
监工棚方向飘来烤肉的香气，王阎正在用真火炙烤雪羚腿，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响。
腰间的玉髓瓶随他仰头喝酒的动作晃动，瓶中药液映着月光泛起碧色涟漪。
那是能续命的回春散。
岩缝里突然钻出条双头蛇，林惊雷并指如刀刺穿蛇颅。
他嚼碎蛇胆渡进妹妹口中，苦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三年前林家村被屠那夜，他也是这样把最后半块麸饼塞进小暖嘴里，背着她从尸堆里爬出十里血路。
"矿奴私藏尸体，抽二十鞭。
"蟒鞭破空声响起时，林惊雷本能地旋身护住妹妹。
鞭梢倒刺撕开后背皮肉，钩出三根肋骨上粘连的筋膜。
王阎的青袍下摆扫过血泊，三枚银月绣纹在暗处泛着磷光。
"这丫头片子值得你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