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倚翠楼的姑娘们陆续洗漱好,来到一楼餐厅吃午餐。
“你们看这是什么!
最新一期的《皇都花魁集》,让我们来看看这次我们有多少人上榜了!
“陆慈急冲冲地从后门跑进楼内,路过的恺缇一听她拿着的是《皇都花魁集》,便追了上去。”
让我看看,看看有没有我的名字!
“两人追逐着来到了餐厅,陆慈找到位置坐下,翻开小书,开始寻找倚翠楼姑娘的名字。
“恺缇,倚翠楼,葫芦坊,她美丽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像壁画上的仙女一样,温柔乡里,一举一动都让人乐不思蜀,只要跟她一起,不管身在何处,都如在天宫般快乐。”
陆慈字正腔圆地说道。
围坐在一起的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评价可真高。
“恺缇微微笑了笑:“我可不否认这个比喻。”
“我呢?
有没有我的名字?”
身形最丰腴的范倪问陆慈,范倪不认识字,每次想知道新书或者收到的信讲什么时,都是求助于陆慈。
陆慈将手中的小册子又翻了几页,停下后,对范倪笑着,读道:“范倪,倚翠楼,葫芦坊,她是一个属于乐天派的姑娘,身材丰腴,与她一起,你将会度过一个最温暖的冬天,当然,夏天也不错,不过就是多出一点汗罢了......”读到这,陆慈看范倪的眼神有点闪躲。
范倪吃惊道:“这是在说我身上臭的意思吗?
可我明明每次见客人前都特地用花瓣水泡过浴的呀!”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嗅了嗅腋下。
恺缇安慰她说:“出汗不代表一定就是臭的。”
“不,明明就是。”
倚翠楼的头牌乐施姗姗来迟,她随手拿起一杯用低档茶叶冲的温茶水,往嘴里灌了几口。
陆慈看不惯嘴笨单纯的范倪被乐施嘲笑,准备继续读小册子里面的内容,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我的呢?
读我的!”
乐施骄傲地命令道,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花魁集里面必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还没到你。
北姬,自由营业者,骆驼里,这女孩刚入行还不到六个月,嗯......只能说,她是一个勤奋的女孩......”恺缇拿起一块烧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入米粥当中,“这是兰溪妈妈的女孩,里面有说到兰溪吗?”
“哈哈哈......”这话引起了在场姑娘们的一片大笑。
此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来到了餐厅门口,他衣着整齐干净,身上的衣料在葫芦里这样的地方更是少见。
“范倪,乐施,有客人找你们。”
男人熟练地说道,就好像这样的话在他口中己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一样。
“快点吧,客人等着呢。”
说着,男人也走进餐厅,拿了一个白面馒头。
他是陆丽的男人,陆丽小儿子陆布的爹。
陆慈继续读道:“兰溪,自由营业者,骆驼里,当客人要求被更加‘暴力’地对待时,她完全沉浸与客人的满足之中。
“这段话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读读你姐姐的吧。”
恺缇又拿了一个肉包子。
“陆夏,倚翠楼,葫芦坊,拥有极致魅力的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挥霍无度,这会让那些想占有她的恩客倾家荡产,但她那勾人的双眸会因此充满喜悦,她的身姿是如此的曼妙迷人,她的聪慧让她永远都是皇都内最冉冉上升的明星。”
陆慈带着对自己未来的畅想合上小册子,她自信地说道:“等到明年,我的名字也会在这儿上面的。”
乐施边扣上盘扣、整理发饰,边戏谑道:“我才不信,你的娘亲还把你当小宝宝宠着呢!”
陆慈反驳道:“她在等待合适的恩客出现。”
“那最好快点出手,不然你就人老珠黄了。”
“怎么?
像你一样吗?”
乐施走到陆慈身边,单手撑着大圆桌,语气带着一点狠辣:“读读我的!”
“乐施,倚翠楼,葫芦坊,她卑鄙,招人嫌,难相处,傲慢且好色,在她身上很难找到过人之处。”
陆慈这段话,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笑得不行。
在笑声中,乐施皱起秀眉,“不可能,上面不会这样写我的!”
陆慈还嫌说得不够,又来了一句,“还说你走路像只战败的斗鸡,哈哈哈,说话像酩酊大醉的粗汉......”这下,乐施确定陆慈根本就在胡说八道,她再也不认识了,上前用力抓住陆慈的头发,“我在这里向狐仙娘娘祈求,待你梳拢的时候,你一定会被那恩客百般折磨!”
“乐施!”
一声呵斥从餐厅门外传来,乐施看到来人,立刻松开了手,整理好自己的妆发。
来人是陆慈的娘亲,也是这倚翠楼的老鸨,陆丽,她今天了靛蓝色的衣裳,胸口处依然开得很低,迈入中年后,她的身材丰腴了不少。
"郭捕头跟吉鹏先生都来了,在苦苦等待着中意的女子,你们却像鸽子一样在这里咕咕叫!
“陆丽检查着姑娘们进食的分量。
“乐施,霍德先生等着你了,你赶紧去,问问他这个原作者你就知道你在小本子上的评价是什么了。”
乐施瞪了陆慈一眼,拨弄着头发,摇晃着离开了餐厅。
“你们不能吃太多,但是必须把自己拿的食物吃干净。”
陆丽牵起陆慈纤细的双手,”来,我们要去练琵琶和古筝了。
“三楼其中一间厢房内,陆慈灵巧的双手仿佛琴弦上舞动的精灵,让在场的郭捕头跟吉鹏先生看得离不开眼。
陆慈今年刚及笄,含苞待放的青春模样会让每个看到她第一眼的男人着迷。
陆丽8岁的小儿子陆布手拿托盘进入厢房,给两位老爷布茶。
陆丽赞赏地看向小儿子,随后对郭捕头跟吉鹏先生说:“她像古庙屋檐上的白雪一样纯洁。”
吉鹏先生痴迷地盯着陆慈,目不转睛地问:“要多少银两我才能拥有这片纯洁的雪花?”
陆慈没有停下演奏的动作,但注意力却全在陆丽身上,她也想知道,娘亲会将她以多少银两出售。
陆丽讪笑道:“比起我女儿,你更应该买的是她手中的那把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