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虽然程森对我们秦小奶狗满脑猥琐、志在必得，但也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在胜券在握以前，表现地还是很正常的，当天晚上的一顿饭也吃得很正常。
喧闹的店铺里，一圈儿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大快朵颐，一开始的气氛还有些拘谨，众人都摸不准这个新开的主任是什么脾气，但酒过三巡、肉涮一圈，大家发现这个大美女也挺好说话的，甚至会多种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玩法儿，一群人得气氛烘托，即使是行个酒令、玩个桌游的小游戏，赌注也是越来越大，幸得许悠在微信群里疯狂提醒，大家才想起来这个主任超人的智商，有幸在把裤衩都输干净之前住了手。
即使如此，一人也至少输给主任半个月的工资、曼楠甚至单独输了将近一个月的夜间值班，当真是欲哭无泪、心痛如绞。
仔细清点一番人数之后，会发现其实还落了一个李主任，但他参与时间太短，也就不算在内了。
要说这个李主任，清醒的时候，也算是纯朴踏实的人民医生，锃光的光脑门儿搭配一圈U型的地中海，细细的腰带颤颤巍巍地托一圈大肚楠，看着就是一名从医多年、经验丰富、让人民群众信赖的好大夫。
但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喝醉以后话太多，胳膊圈着小年青的脖子聊个没完，将自己的奋斗史重复第八百零一遍，在结尾的时候加上自己固定的结束句“你们现在的年青人，就是不能吃苦，我们那时候，哪有你们这条件。”
然后再一头栽过去，呼噜声不停。
但其实他今天没打算喝太多，因为他有点怕程森。
说起来丢人，但程森看起来就脾气不好，他老实、嘴笨，想摆摆前辈的谱儿，又想着爬满她半个后背的白虎刺青，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黄主任在心里对程森有点儿毛毛的，但他觉得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这蹲大佛，就一定能相安无事的成为愉快的好同事。
况且，有谁能拒绝秦墨的盛情邀请呢。
说起秦墨，他与华安医院有着不浅的渊源。
他的父亲，与华安医院的颜院长是故交，祖父秦政委自退休之后，为革命奋斗了一辈子的身体就总是三不五时的出些毛病，尤其是那颗脆弱的心脏，经常性地***，所以秦墨与华安医院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心脏外科的医护人员们，总是分外的熟悉。
如果说秦墨有钱便罢了，但相比于有钱，他更大方，从不吝啬对这些无产阶级的朋友们施以援手，总是通过请客吃饭等方式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感谢，因此秦墨在心脏外科诸位工作人员的眼中，便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就像今晚这顿饭，他不仅在自己免预约的VIP包厢里邀请了心脏外科的诸位医护人员，还名烟名酒管够。
李主任作为一名农村长大的孩子，是典型的苦出身，有现在的成就也是自己一点一滴奋斗出来的，平日不仅要照顾自己的家，还有农村的老娘，日子不太好的弟弟妹妹、侄子外甥也常要接济，能够放开肚子喝好酒的时候不多。
他想着茅台度数低，不上头，应该没事儿。
但他忘了，因为自己好事将近，他己经连续喝了好几天了，白水一样灌进去的酒，又像白水一样从亮脑门上渗出来，浇透了整个脑袋。
“推一把！”
许悠在车里面朝外大喊。
李主任喝醉了，脑袋耷拉在胸脯上起不来，呼出的气里都掺着酒味，但旁边的许悠熏地够呛。
但碍于人多在场、又都是同事，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努力把李主任拽上车，谁让自己正好因为担心家里的孩子而提出告辞呢，就这么被抓了壮丁，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呀。
还好秦墨善解人意，让自己的司机开车送他们，正好能帮着自己把李主任架回他家的步梯六楼。
但现在事情有些焦着，喝醉的李主任变成了一滩烂泥，下半身卡在了座椅外边，半边***撅着，上半身歪在后座上，许悠无法，只好打开车门站在一边，用自己的细胳膊使劲拽着李主任，边拽边朝他们大喊。
司机见些情景，本来准备要下车出来帮忙了，就见程森一脚踹在了李主任的***上，正所谓“力拔山兮气盖世”，“咚”地一声，李主任的另一半***终于往上转了一圈，连带着下半身也收进了车坐垫上，程森一挥手，“呯”的一声，车门终于关上了。
“李主任再见”！
伴着飞扬的汽车尾气，程森冲快速消失的汽车大喊一声，想起许悠刚刚震惊的眼神，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乖程森回去的时候，一群人己经不再围着铜锅捞食了，想来酒足饭饱，正压低了声音在那里悄悄八卦，得益于他们的消音，整个餐厅二楼都安静了不少。
“说什么悄悄话呢？”
程森坐回座位上，把最后一碟羊肉倒进了锅里，火拧大，锅里的汤很快重新沸腾了起来，咕嘟咕嘟，雾气蒸腾着，看不清人的脸。
“程主任，你知道咱们要改科室吗？”
周冬冬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嘴里飘着一股羊肉味。
“知道”。
程森说完，把他的脑袋推了过去，“有话好好说，凑这么近干吧？
还压低了嗓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咱们怎么分呀？”
“整个心脏外科分一室、二室，李主任统管，我是一室主任，颜回清是二室主任”。
“颜回清就是颜院长的大儿子吗？”
“是呀，你不知道？”
“不知道。”
周冬冬胖胖的脸轻晃着，一脸无知的诚恳。
“不知道就多打听，如此重要的人物都不知道，周冬冬呀，时刻掌握领导的一手八卦是每一位下属升迁路上的必修课。”
“我只是个实习……”还没等周冬冬说完，言轻青就插了一句“程主任，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一明在美国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怕我回来之后因为这样的升迁调动不高兴。”
“那你高兴吗？”
“我不在乎”。
锅里的羊肉飘起来了，高温下，颜色逐渐变深，程森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有些烫，但味道不错。
“我说吧，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偏逮着我一人问？”
曼楠气哼哼的嚷嚷着，拿筷子戳着碗里的毛肚。
“问什么”？
夹在碗里的羊肉己经晾凉了，程森又吃了一口，温度正好，给舌头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去品味这块羊肉的肥美，好吃程度再添一个等级，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好，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他们非要问，颜院长是不是还有一个姑娘？”
曼楠回了一句，但底气不足，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了。
“颜一明还有一个女儿？”
一听这话，程森也来了劲儿。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公开的东西，就是有猫腻的东西。
没人不爱八卦，还是自己领导的八卦，审也得审出来。
但曼楠再也不肯说了，只低头戳着碗里的糊糊，眼睛一眨一眨的。
有人不肯说，就有人愿意说。
言轻青凑了过来，但不敢离太近，轻轻地说“我们都知道颜院长有两个儿子，他的办公桌上放着照片呢，看着还挺帅的。
有人就搜了一下，发现他儿子也是心脏外科的专家，而且工作好多年了，但就是不回来，一首在美国待着。
后来就有人说，他一首在美国找颜院长的大女儿呢”。
“大女儿？”
程森抬头，一脸坏笑的盯着言轻青。
言轻青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赶紧找补“女儿、女儿。”
“少糊弄人”。
言轻青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溜回了对面，拿筷子扒拉锅里的羊肉，不肯看程森的眼睛。
曼楠看这个大嘴巴栽了跟头，幸灾乐祸的说“惹祸了吧，让你八卦！”
刚说完，程森的胳膊就像蛇一样滑上了曼楠的脖子，手臂略一使力，把曼楠的脑袋牢牢地圈在自己的胳膊肘里，“说说吧，小美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