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宫墙深深深几许景福宫的红墙在首尔市中心蜿蜒如龙，百年风雨在琉璃瓦上蚀刻出青灰的纹路。
春阳斜切过重重殿阁，在斑驳的石砖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李信站在光德殿前的白玉阶上，金丝龙袍的刺绣扎得后颈发痒，他望着云层里忽隐忽现的飞机尾迹，恍惚想起上个月从英国寄来的信笺。
那封信躺在紫檀木书桌的镇纸下，火漆印上鸢尾花纹路早已模糊。
信纸带着泰晤士河的潮气，字迹潦草却锋利："殿下，君主立宪的浪潮终将吞没李氏王朝，您若不肯放手，下一个坠马的皇太子或许就是您。
"落款是"故友闵泰周"，墨迹晕染如血泪。
李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信纸边缘，纸张的粗糙触感让他想起幼时父王教他骑马，缰绳磨破掌心的疼痛。
他转身望向慈庆殿方向，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内医院提调官跪在丹陛下："陛下昨夜又咳血了，太医院正全力施救。
"李信望着慈庆殿方向飘来的药香，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春日，父王牵着他手植下的那株白木香。
当时父王的手掌宽厚温暖，掌纹里沾着泥土与龙涎香的混合气息。
如今树影婆娑，父王却已枯瘦如秋叶，躺在重重帷幔后咳出破碎的王朝。
他握紧药碗，青瓷在他掌中发出细微的呜咽。
碗底沉淀的药渣突然让他想起母后的眼睛，那个女人在冷宫中服下鸩酒前，曾抓着这碗沿留下最后一道指甲痕。
李信仰头饮尽参汤，苦涩从舌尖漫到心底，恍惚看见无数先祖的幽灵在宫墙间游荡，他们的龙袍在暮色中化为灰烬。
暮色渐浓，景福宫的红墙被夕阳染成血色。
李信独自站在光德殿前，望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宫墙背后。
他伸手触摸冰凉的琉璃瓦，指尖传来的寒意直抵心底。
这宫墙，困住了李氏王朝数百年的兴衰荣辱，也困住了他的一生。
他想起父王临终前的那个夜晚，烛光摇曳，父王枯瘦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信儿，这江山……"父王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你要守好……"那一刻，李信感受到的不仅是父王的期望，还有这沉重王冠带来的无尽压力。
夜风渐起，李信紧了紧龙袍，转身步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