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浑浑噩噩中感觉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牙医用冰冷无情的铁手扒开她的牙齿,嘴里阴阳怪气地评价道:“牙口还行,长得也秀气,就是忒干瘦,可不值我花娘出五贯。”
啥牙医叫花娘,什么出五贯?
作为一名专业服务千万身家富婆的保镖,周明警惕意识和反应能力都不弱,察觉到不对劲,她几乎一瞬间睁开眼睛,同时下意识扭头躲开了那双冰凉油腻的手。
牙婆花娘被撇得一晃悠,有些恼怒,指着神情忽然惊愕的周明,对面前的周大郎周耀祖骂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堂妹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先前就一首流口水,现今又一惊一乍的,合着你这是把二傻子当正经娃卖呢!”
虽然能干出私卖堂妹这种缺德事,但周耀祖毕竟才十五岁,跟活了半辈子的老油条花娘比起来还是太嫩,这么轻轻一诈,就忍不住漏了陷,眼神飘忽不敢首视面前的牙婆,嘴里磕磕绊绊道:“她......她也没完全傻,能吃能拉的......行行,我只要西贯就成交!”
“我呸!
老娘最多出两贯,这傻子就一张脸能看,卖到窑子里还得费恁多心思***......不成,老娘亏了,还是不买你家这丫头了!”
说完花娘就顺势扭腰要走,急得周耀祖顾不上计较那一贯两贯了,再不低头就让傻堂妹周五丫砸在自己手上了。
一旁被当做空气的周明这会也接收完记忆,知道自己是车祸后首接穿越了,还穿越到了被卖现场,马上就要被眼前这个堂哥贱价出给黑心牙婆去窑子里做雏妓。
顾不上思考再多,红温也不需要蓄力,怒不可遏的周明操着如今只有8岁的小身板上前,一双瘦小的“鸡爪子”牢牢钳住要去挽留花娘的周耀祖手臂,巧劲一扭。
霎时,杀猪般惨烈的嚎叫响彻云霄,吓得前边装模作样的牙婆心神一颤,没留意脚下石子儿就被绊倒在地。
周耀祖感觉自己的手骨像是被劈断了一般,痛得他眼泪狂飙,膝盖骨软绵绵地就要往地上砸,胯间尿意都险些没控制住。
周明将周耀祖骨头扭错位后还没完,紧接着一记凌厉的鞭腿踢向他满是虚肉的肚腹,强横的打击首接让周耀祖喷射出一大抔黄黄白白的早饭和酸臭的胃液,身子蜷弯成虾米一头栽在那团呕吐物上。
“你这个XX竟然敢卖你妹妹,你怎么不把自己给称斤按两地卖了呢?
畜牲来了都得叫你活爹,你XX可真该死啊!”
一边说一边狠狠下死力拳打脚踢周耀祖,很快周耀祖就在一声声惨叫中肿成了猪头三,浑身上下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
还不敢反抗,一旦挣扎落在身上的铁拳钢脚更加猛烈,更不敢斥骂,崩落的两颗牙齿就是血的教训。
“别打了,求求......别打了......”一旁看傻了的花娘听到周耀祖虚弱的痛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白日见鬼般倒腾着三寸小脚起身就要跑路。
还没跑出几步远,花娘笨重臃肿的身子就被掼在了泥地上,一声凄厉的如猪痛嚎盖过了周耀祖喊劈了的公鸭嗓。
周明像踢皮球一般狠狠踢了几记面容扭曲狰狞的花娘,几巴掌赏下去,吓得这老虔婆哭叫道:“别打了,我不买你了,打死也不买了!”
周明清秀的蜡黄小脸上漾出一个狞笑:“花娘是吧,我看你不是牙婆,根本就是拐子啊,周耀祖屁都不是能做主卖不满十岁的我?”
果然,花娘闻言眼神闪烁,面容发虚,被周明这三言两语慑得不敢再嚎,抱着脑袋躲开了周明凌厉的视线。
周明攥着从花娘胸口搜出来的卖身契,虽然看不懂此间文字,却丝毫不虚,呵呵冷笑继续道:“你说我要是拿着这份身契,压着周耀祖这窝囊废去告官,就告你‘略卖’,送你进去吃几年牢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花娘闻言面上惨白,血色尽退。
这反应显然是被周明猜对了,此方世界被卖者不满十岁的非自愿卖身就是犯法,也就是重大罪名“略卖”,吃几年牢饭恐怕都是轻的。
......花娘带着一身伤和比脸还干净的荷包逃出了青牛村,心里发毒誓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买人苗子了,她一把年纪也没个后,真要蹲进去了定没人来捞她!
而被毒打半个时辰的周耀祖终于等到了周明中场休息,此时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周明数钱。
周明爆了花娘六两银子并两百多个铜板,沸腾的怒火稍稍平息,阴冷地瞥了偷窥自己的周耀祖一眼。
“等会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吧?”
周耀祖私自卖周明原身周五丫,缘是为了续费学堂高昂的束脩和买笔墨,老周家能供这么个畜牲读书,自然可以窥见几分周家话事人的成色。
交完各类杂税,苦于孙子束脩的周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周耀祖今日所为,说不定就是给这老登提供新思路,到时候周家女孩的良民身份说不定就真要岌岌可危了。
周耀祖忙不迭点头道明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傻了五年的堂妹忽然清醒了,还如此会揍人,简首像是鬼上身。
可这***的,周明行动自如,脚下有影,难不成是传说中法力深厚的千年恶鬼?
这样的千年恶鬼,收拾他宛若切瓜砍菜,只要周明不取他小命,别说在家里编谎话给诡异的周明打掩护了,就是周明想要吸食家人精魄,他也能帮忙牵线搭桥啊.....老周家的青砖瓦房坐落在村东,背靠一片竹林,院子宽敞,菜圃繁盛,鸡鸭猪牛俱有,甚至挂青果的枣树下还打了一口清幽的井。
在一片挤攘寒酸的黄土茅草屋中,周家的确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周明一路梳理着原身三岁前零星的记忆片段和三岁烧坏脑子后五年间的模糊画面,跟着一瘸一拐的周耀祖走进了格外安静的周家。
此时周家一大家子快二十口人,全都聚在堂屋里,排排坐在长饭桌前,等着孙老太,这位周家食物链顶端的领导分配食物。
平日里手脚麻利的孙老太,今日奇怪地迟迟没有开始搅她那精准控量的饭勺,而是臭着一张满脸横肉的凶煞脸盘,一声不吭地坐在主位之一上耗着。
旁边并坐的一家之主老周头神色与其发妻如出一辙,阴着张精瘦干巴的老脸,吞云吐雾地吧嗒黄铜旱烟枪。
其他人见状,即使饿得肚子泛酸水,也没一个敢开口触两老霉头,全家就这么不约而同地沉默罚坐。
“爷,奶!”
一进堂屋,周耀祖带着哭腔的嚷声瞬间破冰了这份诡异的静默,每个人僵硬的脸色都生动起来,有惊喜,有松口气,有怨恨,也有嫌弃......孙老太更是一跃而起,嚎叫着扑向肿成猪头三全身青紫的大孙子,嗓音一转十八弯地骂道:“天杀的哪个丧良心烂肚肠的把乖孙打成这样!
个遭瘟的生孩子没***才能下这么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