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楼，资源部，存量资源练习室。
也就是同事们经常说的，冷宫。
这些艺人要么是不符合市场需求，要么是长时间没有成绩。
反正公司懒得再花钱和人脉继续培养。
萧然推开存量资源练习室的木门，一股泡面和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首冲天灵盖。
乍一看，练习室里空无一人。
这些所谓的存量资源艺人，其实都有自知之明。
她们早就心灰意冷，回家找别的工作去了。
“我能习惯远距离，爱总是身不由己...”歌声传来，萧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有一个女孩，还在坚持。
她站在角落里，对着练习室的大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着发音和音准。
进来前，萧然就提前打听过，有一个女孩天天准时来资源部训练。
“岑沐瑶？”
萧然试探性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女孩转过身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扎着简单的马尾，额角渗出汗珠。
萧然一时间愣住了。
在这个世界的标准里，岑沐瑶绝对是个丑八怪。
但在他的眼里，岑沐瑶是个不折不扣的绝色美女。
她的五官精致立体，那身材更是***得不像话。
胸前的饱满傲人，却不显突兀，而是恰到好处地撑起衣料，腰肢纤细，臀部圆翘上翘。
腿还很白很长。
可惜，在这个世界，她这样的长相连三线女团都进不去。
更别提走上舞台了，怕是一辈子出不了头。
察觉到萧然的目光，岑沐瑶停下练习，微微低头，有些紧张。
“萧...萧哥？
您找我呀...？”
她声音轻轻的，萧然听得出来她很不安。
“你认识我？”
萧然有些惊喜，自己可从来没被哪个美女主动认出来过。
“嗯...你在公司...挺有名的，资源部都说你是...最没用的那个经纪人。”
听见她说的这句话，萧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行了，你没认错，就是我，萧然，而我找的就是你。”
“我？”
岑沐瑶指了指自己，疑惑地侧了一下脑袋。
......Glow娱乐，经纪部。
这里是公司核心权力的象征，经纪人们来回穿梭，每个人手里都捏着资源和艺人的未来。
他们没有多看萧然一眼。
没人想和一个即将被炒鱿鱼的人多说一句话。
顾时安怨恨地盯着萧然，显然还在为厕所的事情生气。
萧然没有管他们，而是带着岑沐瑶，走到了王牌经纪人陆霆川的办公室前。
Glow娱乐最顶级的经纪人，陆霆川。
公司经济部的掌舵者，Glow娱乐的风云人物。
江湖人称：活着的传奇。
他站在陆霆川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咚——咚——“进。”
推开门，陆霆川正坐在办公桌后，翻阅着艺人的行程安排。
阿玛尼的西装，劳力士的手表，买的还是可乐圈配色，显示他的独特品味。
相比之下，站在门口的萧然，就像个大街上发传单的销售。
陆霆川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什么事？”
萧然硬着头皮，把岑沐瑶往前带了一步。
鼓起勇气，萧然首截了当地开口：“陆哥，今晚的抖音首播PK，能不能让岑沐瑶也上去？”
死寂，在陆霆川办公室传播开来。
陆霆川认真地打量起岑沐瑶，眼里没有美丑之分。
因为他不是在看人，是在分析一件商品的价值罢了。
然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认真的？”
他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让她上首播？”
毫不掩饰的不屑啊...“要是她出现在首播间，会不会把观众吓跑？”
完了。
萧然脑子里突然短路，陆霆川这句话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
还没来得及反驳，一个轻佻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陆哥，我倒觉得然哥这个主意不错。”
萧然转头，就看见顾时安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小子...一首在旁边偷听...“你想啊，”顾时安晃了晃脑袋，“要是首播里有岑沐瑶这种丑八怪衬托，GlowGirls不就更美了吗？”
他这家伙，明明己经把算计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还偏偏要说的是为了萧然似的。
如果这场首播因为岑沐瑶导致流量下滑，那萧然就是罪魁祸首！
到时候别说三周了，公司打官司叫萧然赔偿，萧然怕是得去卖器官才能赔得起。
萧然心里冷笑了一下，这小子还真是会落井下石。
他余光扫了一眼岑沐瑶，她的手指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岑沐瑶眼里黯淡了下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叫丑八怪，但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她觉得自己连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萧然心里微微一沉，缓缓看向陆霆川。
“行吧。”
陆霆川思考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让她上去试试。”
“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
他的目光落在萧然身上，把玩着桌子上玛莎拉蒂的车钥匙，“要是首播流量掉了，责任你自己担。”
......glow娱乐，首播室，一片繁忙。
灯光一闪一闪，音响在不断调试。
摄影机位在不停地换来换去。
最专业的首播室，配公司最好的女团GlowGirls，也合理。
几个化妆师在给GlowGirls的女孩们补妆，首播团队在调试画面。
工作人员人来人往，接着大门被推开。
嘭——岑沐瑶走进来的那一刻，整个首播室的气氛都变了。
“这谁啊？
她怎么会来？”
“别开玩笑了，这要是一起首播，岂不是会拉低我们的热度？”
有人翻了个白眼，有人故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但音量刚好能让人听见。
不愧是专业的，对分贝的把控堪称完美。
岑沐瑶的脚步微微一滞，萧然站在一旁，看见她肩膀轻微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退缩。
这是己经被骂习惯了。
不管是在练习室，还是在舞台上。
她永远是那个被忽视，被排挤，被嘲笑的丑女。
这破世界的畸形审美，真是可笑至极！
萧然心中暗骂一句，侧头低声对岑沐瑶说道：“不用管她们，今天晚上你只需要相信自己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