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城头旌旗飘扬,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李元吉勒住马缰,稳稳地站在护城河前,手中长槊直指高澄所在的城楼,语气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高子惠!
你父亲篡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天下人皆知。
今日我奉天子密诏,特来讨伐逆贼!
还不速速开城投降,否则便让你血染城池!”
他的话音刚落,城墙垛口处突然射出三支鸣镝,那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冬日灰蒙蒙的天空,拖出了三道醒目的白烟。
紧接着,城下数万魏军士兵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云梯和冲车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至,朝着坚固的城墙发起猛烈冲击。
高澄踉跄后退两步,后背猛地撞上了冰冷的城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心头。
他仰头望着远处正在架设的巨大投石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一幕——那是父亲高欢与宇文泰决战时的情景,同样的战场、同样的气势,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道都如此熟悉。
然而,这记忆中的邺城,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落入西魏之手。
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明明在昨夜已经饮下了鸩酒,按理说此刻应该早已魂归黄泉才对。
可现在,他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年轻了整整二十岁!
掌心虎口处那道新月形的疤痕,正是永熙三年与斛律金比箭时留下的印记,它提醒着高澄这一切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奇迹。
“世子当心!”
一声急促的警告从身后传来,亲卫尉景猛然扑了过来。
一支羽箭擦着高澄的耳畔疾驰而过,直接将他的金冠钉在了角楼的木柱上。
箭尾的白羽还在微微颤动,而高澄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沙场宿将历经百战后的豪迈气概,又带着一位帝王阅尽沧桑后的傲然睥睨。
他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宛如一条银龙苏醒于世间。
高澄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地传遍整个城楼:“传令各门守军即刻撤下城头,放魏军进入瓮城!
让他们尝尝我们精心布下的陷阱吧!”
邺城东门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缓缓洞开,仿佛一只沉睡已久的巨兽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