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抹了把头盔面罩上的雨水，后视镜里映出自己发青的眼底。
这是连续第三周每天跑满十六小时，手机支架上的接单提示还在疯狂跳动，像极了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您有新的饱了么订单——"机械女声混着雷声炸响在头盔里，电动车前轮突然在积水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猛捏刹车，看着仪表盘电量从37%瞬间归零，车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地抽搐。
"操！
"拳头砸在湿透的坐垫上，雨水顺着袖口灌进冲锋衣。
离时代广场写字楼还有两公里，后座保温箱里装着三份鳗鱼饭，超时赔付金额够我交三天住院费。
母亲在透析机旁的侧影突然浮现在雨幕里，我甩甩头扯下头盔，冰凉的雨水直接拍在脸上。
指尖刚触到车钥匙，一道蓝紫色电弧突然从充电口窜出。
我本能缩手，却发现那道电流竟顺着雨水缠绕上手腕，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银纹。
远处传来重型卡车的轰鸣，转头就见转弯处有团刺目的远光灯撕开雨帘——那辆泥头车正朝我打滑的电动车碾来！
"动啊！
给老子动！
"我发狠踹向踏板，掌心按在漏电的充电口。
霎时间全身毛孔都炸开了，仿佛有人往血管里灌了滚烫的钢水。
电动车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嗡鸣，仪表盘数字疯狂飙升到999%，车轮在积水中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蒸汽。
泥头车擦着保温箱掠过时，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
后视镜里，那辆失控的卡车撞断路灯栽进绿化带，而我正以至少八十码的速度在暴雨中漂移。
手腕内侧浮现的银纹组成某种符咒，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雷劫警告：超时送单累计三次将触发天劫急刹在写字楼雨棚下时，保温箱里的鳗鱼饭还冒着热气。
我盯着送达倒计时剩余的两分十七秒，指节被电流灼伤的地方正渗出淡金色液体。
电梯间镜面映出我煞白的脸，以及周身尚未散尽的电弧，像无数条幽蓝小蛇在雨衣褶皱间游走。
"陈先生？
"1908室的OL接过外卖时皱眉，“你身上…有烧焦味？”
我后退半步挡住还在冒烟的电动车，余光瞥见走廊消防栓的金属表面——那里清晰映照出我瞳孔里闪烁的雷光。
转身冲进安全通道的瞬间，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