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小石子滚落，陈默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空调显示26度，被汗浸湿的睡衣却紧贴着后背。
不知第几次看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距离天亮还有漫长的三个小时。
他盯着天花板角落的霉斑，那里在黑暗中呈现出古怪的形状，像是某种蜷缩的人体。
这种联想让他猛地坐起来，床头柜上的水杯被碰倒，在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重新躺下时，鼻腔忽然钻进若有似无的土腥味。
陈默皱起鼻子，这味道让他想起上周去城东工地考察时，推土机掀起的黄色烟尘。
当时戴着红色安全帽的工人朝他喊话，声音在机械轰鸣中支离破碎，像是在说"小心"又像是"快走"。
睡意再度袭来时，他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
身体突然下坠的瞬间，陈默以为又是普通的梦境。
直到后脑勺撞上坚硬的地面，潮湿的土粒顺着衣领滑进后背。
睁开眼，夜空低垂得不可思议，云层缝隙漏出的月光给眼前的庞然大物镀上银边——那是工地常见的自卸式渣土车，翻斗正在缓缓升起。
"等等！
"他听见自己变了调的声音。
车轮碾过碎石的响动盖过了呼喊，冰凉的土块暴雨般倾泻而下。
陈默拼命挥舞手臂，指甲抠进潮湿的土壤，右腿传来钻心剧痛——不知被什么重物压住了。
泥土迅速漫过胸口，压迫感让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仰头看见房斗里最后一股土流在月光下闪烁，像条银色的瀑布。
当土埋到下巴时，陈默发现自己的挣扎变成了可笑的颤抖，就像小时候被表哥按在游泳池底时的徒劳。
"坚持住！
"突如其来的男声刺破黑暗。
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陈默感觉自己在被连根拔起。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他剧烈咳嗽起来，飞溅的唾沫里混着沙土。
救他的人穿着沾满水泥点的工装裤，安全帽阴影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还没等道谢，胃部突然抽搐。
陈默跪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泥土，呕吐物冲出口腔的触感异常真实。
不是液体，而是干燥的、带着铁锈味的颗粒，大把大把的灰土从喉管涌出，在月光下堆成小小的坟丘。
惊醒时他正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舌尖还残留着苦涩的土腥味。
手机从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