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女孩,他爱上了盛夏。
那天,风很甜,但不及她。
—小城夏天,隐在树荫里的蝉鸣不歇。
盐城七中。
晌午,食堂里的餐口前排满了学生,沈梨和汪琴正排在队伍里,慢慢往前挪。
墙头的风扇来回吹着,闷热的空气与饭菜味融合,那味道并不好闻。
等的无聊了,汪琴侧身兴冲冲地同沈梨讲最近的八卦,“梨子,你知道周降不?”
沈梨一愣。
她迟疑的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最近这段时间,常听见周围的同学讲起这个名字。
汪琴心思没那么活络,看了眼周围后,压低声音说:“听说前段时间校外有混混堵他朋友,事后周降知道后,又带人堵了回去。”
对于这些闲谈八卦,沈梨兴致不高,但还是配合的问,“然后呢?”
队伍空出了一截,汪琴走了上去,这才继续说:“后面我是听别人讲的,说周降把那混混的脑袋开了瓢,但我觉得这话有夸张的成份在。”
“我也觉得。”
这些话语,沈梨保持中立态度,不信也不反驳。
很多时候,一句话随着传播的人多了,便渐渐的变味了。
前面排队的同学陆陆续续端着餐盘离开,很快就到汪琴了。
众所周知,各所学校的菜品是高度一致的,都不好吃。
每天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样,青椒里找鸡蛋的青椒炒蛋,少得可怜的排骨炖一大锅的白萝卜……汪琴从食堂阿姨手里接过餐盘,盛菜的那三格里的菜少的可怜,她没急着走,而是站在一边等沈梨。
沈梨刚转身,汪琴便朝她手里的餐盘看去,同样少的可怜。
忍不住嘟囔一句,“食堂阿姨上岗前铁定是经过专门的培训,所以手才那么抖。”
无论一勺下去有多满,盛进盘里的时候只剩一点。
想到这,沈梨很难不认同,“但还别说,开学典礼上得奖的食堂员工都是手最抖的。”
食堂里的米饭是自助的,墙边放米饭的位置围满了人。
到沈梨和汪琴时,米饭快见底了。
等前面的同学走后,沈梨弯腰拿饭勺,往汪琴盘里盛了一勺,掐着嗓子问,“够了吗?
孩子。”
汪琴笑出声来,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后面的同学,“够了,谢谢梨子阿姨。”
“不够再跟阿姨说,管够。”
沈梨接着搭腔,弯腰给自己盛了勺。
食堂里坐满了学生,沈梨和汪琴端着餐盘看了一圈,眼睛同时落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那还有几个空位。
沈梨看向汪琴,抬手指了下那,“我们去那吧。”
“正有此意。”
汪琴同样看向她,随后两人便一起朝那走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外面有风,梧桐叶吹的簌簌作响。
从食堂出来后,沈梨和汪琴去小卖铺买了冰棍,慢悠悠的朝教室晃去。
盐城夏天闷热,此刻舌尖上的一抹凉,驱逐了不少燥意。
午休时间一晃而过,在下午第一节课前,开学分班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教室里,同学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纷纷捧着手机寻找自己的名字,还有被分去的班级。
沈梨低着头屏息凝神,在名单里找自己的名字。
文件里最先出现的是被分到理科班的学生,文科生紧跟其后。
翻了一会后,沈梨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梨。
587分。
高二(13)班。
文科班的开头,前十二都是理科班。
不等沈梨往下看,汪琴惊呼的声音响起,“我靠,黎子我们又能继续做同桌了。”
“真的?”
“真的!”
汪琴握着手机,凑到沈梨眼前,把自己的名字放大,“你看,我、532分、十三班。”
学生时代的喜悦无非是与好朋友同班、同桌。
沈梨自然是高兴的,但比起汪琴肆无忌惮的表达,她要内敛许多,她重感情,却从不轻易表达。
“真好。”
沈梨看着她,由衷的说。
看也看完了,汪琴把手机熄灭,随手塞进桌洞里,“也不枉我暑假苦兮兮的复习了。”
在沈梨准备说些什么时,班主任进教室了,他敲了敲讲台,“先安静一下。”
等教室里静下了。
班主任看了眼大家后,说:“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分班情况,这节课不上课,大家都根据名单里的情况,自己去找班级报到。”
班主任回想了一下,确定没差什么后,大手一挥,“行了,抓紧去找教室吧,二三节课还是要上的。
话落便转身出教室了。
安静了几分钟的教室又炸开了锅。
无非是同学间的互问“你在哪个班”、“好巧,我们在一个班”,还有夸张的哀嚎“兄弟,你别忘了我”之类的交谈。
沈梨忍不住笑了一下。
恰年少,正青春,刚刚好。
常说人永远无法同时拥有青春,与对青春的感受。
但沈梨并不这么认为。
轰轰烈烈,平平淡淡。
简简单单八个字,一贯是青春的代名词。
学生时代无疑是裹挟在青春里的,这个年纪里的我们尚且稚嫩,青春于我们而言是酸甜苦辣咸的。
当随着岁月的流逝,一步步迈入成熟,再回头看时。
那并不是后知后觉的感受,而是回望。
回望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教室里,各位同学互相道别后,便分道扬镳了。
沈梨把抽纸还有手机放进书包里,往桌洞瞅了眼,确认没落东西了,这才把拉链拉上。
偏头问一旁的汪琴,“琴子,你收拾好了嘛?
我们得快些了,不然就没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