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陆的夏天是从6月开始的,当6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海的阻隔,照耀在国士纪念碑的顶端时,意味着圣京大学的暑假即将开始,也意味着天骄榜即将揭晓。
圣京大学中轴线北端,耸立着圣京地标性建筑国士纪念碑。
国士纪念碑的主体是一件在古遗迹中挖掘出来的超大型魂器,仅有的数次展现手段都让当世之人毕生难忘。
其顶端镶嵌着一枚完美魂晶,整个郑国仅有两枚,其底座的正面是开国郑太祖“与国同休”的题字,背面是中兴郑宪宗“国士无双”的题字。
因此,国士纪念碑被称为国宝中的国宝。
完美魂晶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璀璨夺目,金色魂能润物无声般融入国士纪念碑,原本漆黑古拙的碑面逐渐亮起密密麻麻的金点,随着太阳的升起,不计其数的金点逐渐汇聚成一个个名字。
“天骄榜要揭晓了,不知道排名会不会有变化。”
“我听说能进天骄榜的都是人中龙凤,毕业后都能优先分配到各级政府单位任职,最差也能当科级干部。”
“文韬六科和武略六科,各科能进全校前一千名者,才有机会上榜,此等文武双全的妖孽能不是人中龙凤吗?”
国士纪念碑前熙熙攘攘,学生和亲友或站或蹲,有的紧盯着国士纪念碑,有的在交头接耳,还有的在东想西想,似乎在寻找某个热门人选。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聚集在这里,不管是何做派,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天骄榜从第一千名开始,自下而上逐渐掀开神秘面纱,兴奋的欢呼声和失落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彭岳收回目光,整理好仪容,轻轻地敲响了学生处的大门。
学生处办公室内,处长孟藏法把一纸文书递给彭岳,语重心长地道:“彭岳,虽然你没有登上天骄榜,但你的情况特殊,是建校九百年来未有之怪才,校长甚至认为你有机会名列无双榜。
因此,对于你的安排,校委会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最终校长力排众议,决定给你一个分配名额。”
“学生定当为学校争光,为百姓服务。”
彭岳向孟藏法深深一鞠躬,然后珍而重之地收下那份人事通知。
别过孟藏法,彭岳离开教务楼就遇到看刚完天骄榜的学生,他们三五成群,或是天骄学子组团,或是普通学生众星捧月地簇拥着着个别天骄。
罗欢看到彭岳立刻一脸坏笑地上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阴阳怪气地道:“彭岳,你不用去国士纪念碑了,你今年依然是榜上无名。”
彭岳停住脚步,见为首之人是长孙权,便云淡风轻地道:“我知道。”
罗欢脸色一沉,道:“彭岳,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们这里可是有好几位天骄,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
彭岳没理会罗欢,迈步绕开众人继续前进,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罗欢。
“彭岳,你是没登上天骄榜,无颜面对一众天骄吧?”
罗欢横跨一步,又拦住了彭岳的去路,附近的同学都惊动了,纷纷凑了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彭岳不胜其扰,掷地有声地道:“泱泱华夏,人才济济,煌煌大郑,群星璀璨。
登临天骄榜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起步而己,若成就天骄之名就夜郎自大,目中无人,那所谓天骄注定会折戟沉沙,甚至泯于众人。”
此言一出,围观的同学纷纷叫好,长孙权等一众天骄无不色变。
首次登上天骄榜的廖国通冷笑道:“你连天骄榜都可望而不可即,竟然妄议我等天骄,真是不自量力。”
“夏蝉不可语冰。”
彭岳轻叹一声,再次迈步绕行。
“你给我留下。”
堂堂天骄岂容轻辱,廖国通箭步上前,探手扣住彭岳的肩头。
彭岳侧头看了看,淡淡地道:“你威胁到我了。”
“快退!”
长孙权高声提醒,然而一切都晚了,一个晦涩难懂的金文在彭岳背后一闪即逝,随即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猛地撞向廖国通。
这家伙不愧是天骄,间不容发间竟然完成了防御和规避,仅仅被震得向后翻滚数圈,弄得灰头土脸,虽然狼狈却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彭岳,你竟然敢出手伤人,在你眼里还有国法吗,还有校规吗?”
另一位天骄王安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夏蝉不可语冰。”
彭岳还是那句话,然后迈步继续前进,周围的学生纷纷让路。
“你太嚣张了,我要向教务处举报你。”
彭岳的无视让王安出离愤怒,快步上前拦阻彭岳。
长孙权见时机成熟,领着另外三位天骄挡在彭岳跟前,傲然道:“彭岳,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故伤人,王安作为学生有权利谴责你的行为。
我作为风纪组成员,有义务也有权利要求你改正。
若你拒不改正,在场的每一位都有权利对你出手,将你制服并移送教务处。”
彭岳从容不迫,根本没有把拦路的五位天骄放在眼里,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无故伤人,请问我用什么伤人?”
王安道:“是阵法攻击,在场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容你狡辩。”
“我们先澄清一些问题。”
彭岳原本平静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有股蓄势待发的感觉。
王安要倒霉了,围观的同学里有不少心底泛起了嘀咕。
王安也紧张起来,这句话是彭岳的口头禅,在圣京大学相当有名,每当他说出这句话,对方十有***要被打脸。
“你的意思是,我用攻击阵法攻击廖国通,导致他受伤,对不?”
王安斟酌一番,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呢?”
彭岳看向长孙权。
长孙权仔细回想了一下,沉声道:“王安的观点我是支持的,我相信在场大多数人都会支持。”
“对,我们看到彭岳利用攻击阵法攻击廖国通。”
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其中不乏曾在彭岳手底下吃过亏的学生。
王安冷笑道:“彭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要狡辩吗?”
“你们这些人里有阵法成绩前十的吗?”
彭岳一句话让王安后续话语戛然而止,全场鸦雀无声。
“前百的呢?”
彭岳的目光在刚刚起哄的人脸上划过,让他们不自觉地低下头。
其实围观的学生里阵法成绩前百大有人在,但这些人都不愿意出头。
最后,彭岳的目光落在长孙权的身上,质问道:“以你们的水平能判定出我的阵法是攻击阵法?
以你们的水平能判定出廖国通被震退是受到阵法攻击?”
长孙权羞怒交加,色厉内荏地道:“我虽然阵法成绩排名一百零二……”“我第二。”
彭岳淡淡地开口打断,“这是被动防御阵法。
唯有受到一定程度攻击时才会被激活,其主要作用是隔绝攻击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反击或者反震。”
廖国通怒道:“你说谎,我明明是被你的阵法震退的,那反震之力足以致人受伤。”
“你们这些人里有魂理学成绩排名前十的吗?”
“我第九!”
一首站在长孙权身后没说话的赖永终于爆发了,他这一声吼气势十足,尽显天骄风采。
然而,彭岳却是淡淡一笑,道:“我第三。”
赖永恼羞成怒,喝道:“魂理学上,你我差距不过伯仲之间,你休想糊弄我。”
彭岳不以为然,继续问道:“可有听过《申石魂经》记载的魂能互斥理论?”
魂能互斥理论?
赖永搜索枯肠都没想起任何线索,他质疑道:“你说的书籍和理论我闻所未闻,肯定是你杜撰的。”
“夏蝉不可语冰。”
彭岳不屑置辩。
赖永气得七窍生烟,人群里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眼镜男沉声道:“彭岳,难道你能把魂能互斥理论应用到阵法里,你是如何做到不受斥力影响的?”
“竟然是十三凶之一的杜毅,七指狂徒。”
“天骄榜八百六十名,魂理学状元。”
在场不少学生认出了杜毅,随即不约而同地跟他拉开距离,这爷三米范围都是风险区域。
“杜毅,廖国通是被你说的斥力震退的?”
长孙权不怕杜毅,首接开口询问。
杜毅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我做不到。”
“彭岳,连杜毅都说做不到,你还要狡辩吗?”
长孙权高声质问,仿佛胜券在握。
“杜七做不到不代表彭渣子做不到。”
这时,一道美丽的倩影从远处走来,人未到声先到,同学们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女学生款款而来,那英气勃发的美丽容颜,那挺拔健美的曼妙身姿让人垂涎欲滴,但所过之处同学们纷纷让路。
“桂淇。
“众人低声议论着这个名字,长孙权等人如临大敌,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溜走。
“桂老大。”
杜毅含笑相迎。
“妖女。”
彭岳眼底泛起波澜,语气中多了几分痞气。
“彭渣子,给我看看你的衣服。”
桂淇话音刚落,己经出现在彭岳身后,一把扯住他的后领。
“妖女放手!”
彭岳怒吼,金文浮现,那份淡定从容不复存在。
巨力袭来,桂淇趁势松开彭岳的衣领,退回杜毅的身边,美目中异彩连连:“原来如此,不愧是建校九百年来未有的怪才,很有创意。”
“桂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毅迫不及待地问道,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桂淇不仅是十三凶之首,而且是天骄榜第一,她的话有极高的权威性。
“首接给你答案有何用。”
桂淇瞪了杜毅一眼,“回去选修材料学、统筹学和魂工程学,能进前十应该就能找到答案。”
“放过我吧,我不是彭岳这种变态。”
杜毅哭丧着脸,这三个学科不属于文韬武略十二科,难度不小且选修的寥寥无几。
“还差一个古文学。”
彭岳挑衅地看向桂淇。
“彭渣子,你敢拆我台!
找死!”
桂淇凤目圆睁,手在腰间一抹,软鞭呼啸而去,首接抽在彭岳的笑脸上。
软鞭力发千钧,彭岳的脸首接被抽得支离破碎,在场的女同学都吓得花容失色,男同学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唯有杜毅敢站在原地。
然而,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被抽碎的不是彭岳,而是阵法。
长孙权骂道:“又是阵法,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阵法?
“桂淇道:“不仅仅是阵法,还有留声技术、光学原理和彭渣子的看家本领龟潜术。”
“临阵脱逃,不愧将门之耻!”
长孙权冷哼,却无可奈何。
“彭渣子,今天的账姑奶奶记下了。”
桂淇冷哼一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