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婚典朱雀大街的秋风卷着梧桐叶扫过金砖，我跪在迎亲仪仗的阴影里。
十二对鎏金香炉吞吐着龙涎香，却盖不住宫墙根飘来的血腥气——那是三日前被腰斩的前朝老臣，尸首还挂在城楼示众。
"吉时到——"礼官拖长的尾音里，十六抬凤鸾轿碾过青砖缝隙的暗红。
我的指尖抚过袖中冰凉的玄铁匕首，上面淬着从西域狼毒花里萃出的汁液。
只要划破皮肤，这位大梁长公主活不过三声更漏。
轿帘被风掀起半角的瞬间，我突然觉得不对。
禁军统领的站位与金缕阁送来的布防图分毫不差，连西侧角楼第三扇窗的缺口位置都精准复现。
就像有人故意将弱点摊开在阳光下，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箭在弦上，已容不得犹豫。
当第一片红绸从城楼飘落，我的匕首刺穿了绣着百子千孙的轿帘。
金铁相撞的脆响却让我浑身血液凝固——这不是闺阁女子该有的力道。
猩红轿帘被剑气掀起，玄铁剑鞘上的龙纹刺得眼眶生疼。
戴着九尾凤冠的新娘抬眸轻笑，金箔描绘的牡丹面靥下，杏眼依旧噙着春水般的笑意。
"姐姐的见面礼，倒是比当年更锋利了。
"剑锋擦着耳际掠过时，我闻到她袖中熟悉的沉水香。
七年前玄武门染血的台阶上，这个味道曾混着父皇胸口的血腥气，浸透我半幅裙裾。
铁链缠上手腕的刹那，我盯着她眉心花钿冷笑："沈昭容，你连亲妹的婚典都要算计？
"鎏金护甲掐进我下颌的伤口，她俯身时凤冠垂珠扫过我的锁骨："朕的好妹妹正在麟德殿待嫁，至于你..."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我颈间旧疤，"该唤朕陛下。
"禁军押着我转身时，半截断裂的匕首突然从袖口滑落。
染血的绢帕飘落在青砖上，角落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那是我十四岁落水时，她跪在太医院三天三夜绣的止血帕。
沈昭容的剑尖顿在半空。
趁这个空隙，我猛地撞向她怀中的青铜酒樽。
泼洒的酒液里，记忆突然撕开血色的裂口。
十四岁上元夜，她提着兔子灯追在我身后，鹅黄斗篷扫过宫墙根的积雪。
"棠姐姐等等我！
"朱雀桥下的冰面突然开裂，我拽住她后领时，她怀中糖人正巧戳在我手背。
后来我们缩在暖阁里烤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