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传来皮靴碾碎枯枝的脆响时,林瑶腕间的银镯突然开始发烫。
这是父亲三日前失踪前,亲手为她戴上的机关镯。
"记住,当镯子烫得握不住时..."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指拂过镯面暗纹,"就把第三枚玉扣转三圈。
"林瑶蜷缩在霉烂的稻草堆里,大红嫁衣被雨水洇出暗红血斑。
外头唢呐声忽远忽近,她摸到藏在袖中的剪刀,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昨夜浸的孔雀胆,此刻正顺着纹路渗进金丝楠木的刀柄。
"瑶儿!
"柴房门被撞开的瞬间,苏寒带着血腥气跌进来。
他玄色劲装浸透了雨水,左肩插着的箭簇还在往下滴血,却在看见林瑶手中剪刀时瞳孔骤缩:"别做傻事!
"林瑶望着这个自幼相伴的暗卫,他束发的银冠碎了一半,露出颈后狰狞的新伤。
那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边缘竟生出细小的白色菌丝。
"他们给你种了孢子。
"她扔了剪刀去扯他衣领,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沈逸竟用腐尸菌...""药铺地窖..."苏寒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血沫里混着碎肉,"你爹留下的东西...要炸了..."三日前,琼花镇的晨雾还未散尽。
林瑶将新采的月见草铺在竹匾上,忽然嗅到一丝异香。
这香气甜腻如蜜,却让她想起父亲炼药时烧焦的人参——那是七年前母亲难产血崩时,父亲试药失败的气味。
"小姐!
"丫鬟阿碧跌跌撞撞冲进来,袖口沾着黑褐色的泥,"老爷、老爷在后山..."林瑶提起药箱就往山上跑。
晨露打湿的裙裾缠住脚踝,她却顾不得摔破的膝盖——父亲常去的崖边,歪斜的竹篓里散落着染血的绷带。
"瑶儿。
"沙哑的呼唤让她浑身僵住。
回身时,父亲正拄着药锄站在晨光里,半边身子笼在古柏阴影中。
他向来整洁的灰衫沾满泥浆,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缠着浸透血色的布条。
"爹!
"林瑶扑过去要查看伤口,却被猛地推开。
"听着。
"父亲往她手里塞进冰凉的银镯,掌心溃烂的皮肉粘在镯面上,"今夜子时,把地窖第三排陶罐搬到后巷。
"他浑浊的眼球突然暴凸,嘴角溢出白沫,"若我戌时未归,就转玉扣..."破空声骤起。
林瑶下意识抬手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