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铅笔戳进马克杯，看着笔尖在速溶咖啡里晕开一圈墨色。这是她今天第三次画废线稿，数位屏上的半成品人设图正用扭曲的五官嘲笑她。
手机在桌角震动，组长发来第五次修改意见：“客户想要更梦幻的感觉，最好带点量子力学元素。”
她盯着消息提醒，突然听见清脆的咔嗒声。茶水间的咖啡机停止嗡鸣，窗外飘落的银杏叶悬在半空，同时小王甩着水珠的右手凝成晶莹的琥珀。世界褪成黑白两色，像被按下暂停键的老电影。
“第一次都这样。”清冷男声从背后传来。
林小满转身时撞翻了马克杯，深褐液体却静止在倾倒的弧度里。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斜倚着落地窗，胸口的银质怀表链泛着幽蓝流光。他手指轻敲窗框，凝固的雨滴便顺着玻璃倒流回乌云密布的夜空。
“时空管理局三级特工，江离。”他举起证件，徽章上沙漏图案正在逆时针旋转，“你非法持有四维干涉装置超过二十三小时，根据《跨维度治安管理条例》第七章第四条......”
林小满突然抓起桌上的金属遥控器。这是昨天在地铁口捡到的奇怪物件，布满她从未见过的楔形符号。当拇指擦过中央的六芒星按钮，江离的动作忽然变得迟缓，像是掉帧的视频画面。
她冲向消防通道的瞬间，整个世界重新流淌起来。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江离的风衣下摆掠过她耳畔，带着凛冽的雪松香。
“你每按一次，时空褶皱就加深0.3毫米。”他在旋转楼梯上方轻笑，声音像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猜猜整栋大楼被裂缝吞噬需要多少次？”
林小满在第七次转弯时绊倒，遥控器脱手飞出。江离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下方台阶，却在她触及按钮的刹那被定格。这次她看清了——那些悬浮的雨滴其实是细小的时钟零件，齿轮咬合着停滞的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