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厂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
许沉抬手看了眼腕表——22:05，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
他故意迟到，但程野似乎比他更有耐心。
船坞深处，一点橘红火光忽明忽暗。
许沉的手指按在腰间解剖刀上，缓步走近。
"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程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烟头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水中，"市局在查钢厂案的监控了。
"许沉的白大褂换成了黑色风衣，在月光下勾勒出瘦削的轮廓："你入侵了警局系统。
"这不是疑问。
程野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抛接着那枚总在发烫的硬币："只是借用了赵队的权限。
有趣的是，监控里那个兜帽人的身高体重..."硬币突然飞向许沉，"和你分毫不差。
"许沉接住硬币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窜上太阳穴。
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鲜血顺着不锈钢解剖台滴落，程野的配枪抵在自己眉心，而自己的手里握着染血的手术刀..."看来你的共情能力又进步了。
"程野的声音将许沉拉回现实。
硬币在他指间翻转，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蓝光。
许沉松开手，硬币落地的脆响在空荡的船坞回荡："这不是共情。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你在这枚硬币里加了什么？
"程野弯腰捡起硬币，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一点夜枭项目的小纪念品。
现在，我们可以坦诚相见了——AM-07。
"许沉的风衣下摆无风自动。
三米外生锈的铁桶突然爆裂，碎片擦过程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的念动力恢复得比预计快。
"程野抹去血迹，"可惜准头还是不行。
"许沉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银灰色："你也是实验体。
"这句话终于得到了证实。
程野解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烙印："CM-04，控制组。
负责监视并评估你的行为模式。
"一阵死寂。
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
"所以前世最后..."许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不是我背叛你。
"程野打断他，"是程序设定。
当实验体出现失控倾向，控制组必须执行清除。
"许沉的手按在后颈疤痕上："那现在呢？
""系统出bug了。
"程野突然掏枪上膛，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因为我也重生了，而且——"枪口转向船坞顶棚的阴影处，"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一道黑影从十米高的钢梁跃下，落地时却轻如鸿毛。
兜帽滑落，露出张与许沉有七分相似的脸。
"晚上好，哥哥。
"来人咧嘴一笑，嘴角几乎裂到耳根，"还有我的控制员先生。
"许沉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五根钢钉从地面暴起，将那人钉在半空。
但下一秒，"他"就像褪去人皮的蛇一样从钢钉间滑落。
"别紧张，我只是来送请柬的。
"假许沉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片沾血的大脑皮层，"下个目标在这人的记忆里。
你们有...72小时？
"程野的子弹穿过那人的眉心，却只激起一阵黑雾。
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对了，我现在叫提线木偶。
比傀儡师可爱多了，对吧？
"当黑雾散去，地上只剩证物袋和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许沉站在实验室里，身后培养舱中漂浮着十几个胚胎。
"看来..."程野捡起照片，瞳孔骤然收缩，"我们漏算了一个变量。
"许沉盯着照片角落的日期，胃部像被灌了铅水。
那天是他被植入追踪器的日子，但照片上的他，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