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刘光齐望着糊窗棂的旧报纸发呆。
1955年10月的凉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胡同口糖炒栗子的焦香。
他伸手摸了摸蓝布褂子上的补丁,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是父亲刘海中厚重的棉鞋踩在青砖上的声响。
"光齐!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裹着轧钢厂铁屑味的男人大步跨进来。
刘海中粗糙的手掌里托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往儿子面前一递:"厂里发的月饼,豆沙馅的!
就剩这半块......"话没说完,刘光齐突然扑进父亲怀里。
这个总爱板着脸的七级锻工浑身僵住,手足无措的举着月饼的手悬在半空。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口——去年腊月他高烧不退,是这个男人顶着鹅毛大雪背他去诊所,自己棉鞋陷进冰窟窿都浑然不觉。
"哭啥?
"刘海中生硬地拍着儿子后背,工装前襟的铁屑簌簌往下掉,"月考要再考年级第一,听见没?
"他说着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铅笔,"技术科老赵给的,说是上海货。
"说完刘海忠就慌忙走出了门外,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显然对大儿子的情绪外发感到很开心。
望着刘海忠的背影,顾晨知道自己刚才哭是因为原来刘光齐的愧疚,于是心中默默道:“放心吧,从今天我就是刘光齐了,会照顾好父母的”突然顾晨觉得一阵轻松,感受到自己刚来的不适应感己经消失了,同时可能因为灵魂的原因,自己的记忆更好了。
想到自己完成任务就能见到现代的父母,又想到刚才仓皇逃离的刘海忠,刘光齐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刘光齐走出屋外,来到了厨房,对着二大妈说到:“妈,我来帮您一块做,”。
听到这句话,二大妈惊得差点没有拿住切菜的刀,自己这个大儿子虽说学习好,但是由于自己和老伴宠着长大,哪怕有了两个小的,也是大儿子最受宠,从小到大也没有进过厨房。
今天这是怎么了,于是二大妈放下刀,说到:“光齐啊”,今天没发烧吧,这是怎么了。
刘光齐哭笑不得,说到:“妈,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您辛苦,帮帮您”。
听到这话,二大妈瞬间红了眼眶道:“光齐长大了,知道妈辛苦了”刘光齐一面说着我以后会经常帮您的,一面干着活。
同时问道二大妈:“光天和光福干什么去了”。
“我让他们两个去买酱油了”,二大妈随口答道。
"哥!
酱油要洒了!
"稚嫩的童声在门口响起。
七岁的刘光天抱着玻璃罐,五岁的刘光福攥着他衣角。
两个小家伙脸上还沾着泥巴。
刘海忠看到两个脏的不像样的儿子,马上拿起笤帚就想到,同时骂道:“两个兔崽子,怎么弄得,这么脏”。
刘光齐看到刘海忠又要打两个弟弟,马上拦着:“爸,吃饭了”。
刘海忠看到这,才放下笤帚,同时说到:“还不快去洗下,干什么,再由下次,你们试试”。
饭桌上罕见的沉默。
二大妈把唯一的荷包蛋夹进长子碗里,刘光天和光福扒拉着棒子面粥,眼睛却黏在那半块月饼上。
七岁的光天忽然从兜里掏出个玻璃弹珠,悄悄滚到兄长手边——那是他昨天在胡同口蹲了半下午才赢来的。
"光齐,尝尝妈腌的芥菜丝。
"二大妈掀开粗陶罐,酸香混着花椒味飘散开来。
刘海中突然咳嗽一声,从五斗柜底层摸出个铝饭盒:"钢厂发的猪油渣,拌饭香着哩。
"刘光齐用筷子尖蘸了点猪油,突然掰开月饼:"爸,您牙口不好,豆沙的软和。
"他把大半塞进父亲碗里,剩下的分成两小块。
刘广天看到刘光福盯着递到眼前的月饼,突然把脏兮兮的小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才敢接。
"哥......"五岁的孩子声音细得像猫叫,"供销社新来了山楂片,红彤彤的。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颗快化掉的水果糖,糖纸黏着颗蒲公英绒毛。
看着那块糖,刘光齐心中一暖,这说明两个弟弟现在还是很好的,没有从小白眼狼的心思,自己原来做为老师,深知教育的重要性,看来以后要好好教育两个弟弟了。
吃完晚饭,刘光齐准备去上厕所,才想到这时候的西合院各家住房紧张,根本没有厕所,都是公共厕所,来到厕所,茅房的恶臭让刘光齐胃部翻涌。
两块木板横在粪坑上,月光下能看到蠕动的蛆虫。
不行,实在受不了,忍着巨大的痛苦,让刘光齐上完厕所,马上来到自己的小屋,得益于父母宠爱,自己现在单独住了一个小房子,来到房间,刘光齐就在内心喊道“系统,你出来,我穿越到这里,就没有什么大礼包吗,或者空间之类的,还有厕所,我实在忍受不了,有没有现代吃的,作为一个21世纪,来到这个年代,现在还好,如果过两年到,大饥饿来临,更难受”想到这里,刘光齐整个人都不好了。
“宿主,很抱歉,每次穿越一个世界,只能获取相应的功德,其他东西都没有”,系统机械的答道。
“别啊,宿主,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让我一个从小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到这个年代,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忍心吗,而且我是为了救人,才这样......”在刘光齐近半个小时的轰炸下,终于的系统达成了一致。
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可以随时进入,还能洗澡,还有一个3平米的空间,可以储存一些贵重物品,如果遇到危险还能够进入空间。
另外每周可以签到一次,不过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会有一些牛肉,牙刷之类的,量也不会很多,只是让自己改善一下生活而己。
就这己经让刘光齐很满意了,刘光齐在前世也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人,一毕业,别的同学都去大城市拼搏,只有自己考取了离家不远的教师,又在父母的帮衬下买了房子,准备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是要努力考上中专的,要知道中专能够当干部,这个年代中专远比高中要吃香。
回到屋里,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糊墙的《人民日报》上。
刘光齐翻开代数课本,就准备开始学习。
突然里屋传来布料摩擦声。
刘光齐蹑手蹑脚推开门,看见两个弟弟蜷在薄被里。
光天怀里抱着装螺丝钉的铁皮盒,光福的破袜子露着大脚趾。
他把自己的棉袄轻轻盖上去,忽然摸到光福枕头下硬邦邦的东西——是半块压碎的桃酥,不知存了多久。
前院传来傻柱哼唱的小调:"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月光漏进窗棂,照在五斗柜的全家福上。
十三岁的自己穿着新做的学生装,刘海中的工装浆洗得发白,二大妈鬓角别着朵绒线花。
刘光齐摸出日记本,就着月光写道:"1955年10月7日,光福给的糖真甜。
明天教光天背乘法口诀。
学习了一会,刘光齐就准备去睡了,心里想着,正好明天去见识一下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