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宝儿正蹲在门槛外发呆。
小丫头把周爷爷的烟杆横在膝头,学着老人往铜锅里装艾草灰,一阵清风吹来,烟灰洒了满衣服。
"宝儿吃点东西。
"张朝将蒸饼掰成碎块放在宝儿手中,转身时衣摆却被沾着煤灰的小手攥住。
孩子仰起脸,睫毛下还粘着昨夜的泪痕:"哥哥……要走吗?
宝儿攥着张朝迟迟不松手,忽然仰头问:"哥哥也会像爷爷那样...突然不见了吗?
"青年蹲下身,指尖真气流转,将松散的丫髻重新梳成双螺:"哥哥走到哪都会带着宝儿我们去新家。
"他指向湖对岸渐散的迷雾,澄江府的牌匾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一大一小手拉手出门向着光的方向走去。
根据系统提示回春堂坐落在西市“有家客栈”旁边,对于从天而降的回春堂,这里没有人觉得怪异,就像它一首就在这里。
看着繁华的街道,宝儿忽然攥紧张朝的尾指。
小丫头还是那么紧张。
朱漆大门上的椒图兽首泛起涟漪,整座医馆如同从水墨画里浮出。
小丫头盯着门楣"回春堂"三个鎏金大字,忽然吸吸小鼻子:"和爷爷的虎骨膏一个味道!
"“以后这里就是宝儿的家”张朝说道 。
听到张朝的话,宝儿扑闪着大眼睛,爷爷走了,以后自己只有哥哥了。
进入里面前厅三百六十格紫檀药柜泛着幽光,宝儿踮脚拉开"甘草"屉,惊喜地发现暗格里躺着油纸包的麦芽糖(系统赠送)。
她偷偷把糖块藏进补丁最密的衣襟,鼓起的衣包像揣了只不安分的松鼠。
"哥哥看!
"惊呼声从后院传来。
张朝转过连廊,见小丫头站在桃树下发怔。
院子里桃树枝头青桃遇风即熟,顷刻间挂满迷人的果实。
还有果实随风飘落。
宝儿蹲身捡起颗桃子,指尖触及的果皮泛起红晕:"这个果子好漂亮,可是爷爷说山里的野果不能吃""回春堂的果子,专治宝儿肚里的小馋虫。
"张朝摘叶为刃,将水蜜桃剖成月牙。
小丫头小心地咬破晶莹果肉,琥珀色汁水顺着下巴淌成线,忽然打了个颤,将最甜的桃尖递到青年嘴边:"哥哥也吃,甜甜的!
"“叮”,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进入回春堂触发签到奖励,宿主是否签到“签到”恭喜宿主获得签到奖励:长生诀完整版(己自动领悟七图至小成;温馨提示,功法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凌波微步(圆满)白银五百两,请宿主继续努力。
张朝内心激动无比:“长生诀这可是道教秘典,是广成子大仙传下的功法。
还有银子,这系统真贴心,可以给宝儿买些好东西”看着宝儿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张朝暗自在想自己应该把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
西市喧闹的街头,宝儿攥着张朝的衣角缩在绸缎庄内不敢动弹,首到老板娘抖开一匹漂亮的霞光锦——那是掺着孔雀羽织就的料子,晃动时宛如把晚霞披在身上。
"小宝贝肤白,正衬这色。
"面容苍老的老板娘指尖翻飞,软烟罗襦裙流水般裹住宝儿瘦小的身子。
银线绣的流云纹在袖口游走,惊得小丫头原地转圈,裙摆绽开层层涟漪。
老板娘还是个先天初期的高手,脸上的伪装自然瞒不过有着无敌领域的张朝。
张朝也不在意,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像...像娘亲吗?
"想起爷爷留下的母亲画像,宝儿忽然顿住,指尖抚过光滑的绸面。
柜台铜镜映出个陌生的小仙子,她慌乱地摸向怀中旧衣,却掏出一把糖渣——原是藏在补丁里的麦芽糖化了。
张朝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糖人,这是刚刚在街上给宝儿买的:"宝儿试新衣裳,换一件哥哥奖励一个小糖人。
"小丫头眼睛亮了,掰着手指认真盘算:"要小兔子!
蝴蝶!
还有...还有会喷火的大龙!
"宝儿己换了七身衣裳,活像只满载而归的彩雀。
第七套鹅黄襦裙上身时,宝儿突然对着铜镜转圈:"哥哥快看!
"她指着裙摆摇曳的流云纹,"像不像爷爷说的仙女?
"老板娘眼眶微红,悄悄往包裹里塞了条红绸发带——与她那夭折的女儿喜欢戴的一模一样。
俩人十套衣裳一共25两。
老板娘客气说道 “公子慢走,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两人就这样在街上开启了大采购。
麦芽糖在月色下泛起琥珀光,小丫头却舍不得吃,举着它追捕流萤。
糖丝裹住三只萤火虫,似是在巷口结成盏小灯笼。
宝儿献宝似的捧给张朝看,眸中跳动的微光比糖画更璀璨。
张朝手里大包小包,看着蹦蹦跳跳的宝儿,果然逛街的女人不分大小永远比男人强。
回春堂里,累了一天的张朝让宝儿洗澡睡觉,可是宝儿都没用过浴桶,要是有个侍女就好了。
对着满桶热水犯愁时,系统光幕忽然弹出:检测到宿主育儿需求,解锁桃木傀儡(“桃夭”),是否领取。
“领取”张朝:“今天真是心想事成的一天,感谢系统大大的眷顾。
院中走进来的侍女发别桃花,腕间银铃与宝儿的笑声同频。
侍女对张朝说:“主人”“ 以后叫我先生,带宝儿洗澡去吧”“好的,先生”桃夭带着宝儿进入屏后,"哥哥不帮我洗,宝儿自己洗!
"小丫头扒着桶沿。
朝隔屏解释:"乖,让夭夭姐帮你洗"话音刚落。
侍女掌心真气涌动,转眼浴桶里铺满粉白花朵。
宝儿破涕为笑,将花瓣贴在傀儡眉心:"这是宝儿送姐姐的花钿!
"水声渐歇,裹着素绒袄的小人儿蹦出来,湿发间还粘着桃瓣:"哥哥闻闻,宝儿比甘草还香!
她忽然凑近青年耳畔:"姐姐说,她会给我编好多好多的桃花。
"夜晚宝儿正在三进院探险。
她左手抱着枕头右手握着糖人,张朝推开一间厢房,进到里面哄她睡觉。
"要听孙悟空打哪吒!
"小丫头滚进锦被堆,想起张朝给她讲过的西游记。
张朝念到"哪吒变成三头六臂"时,忽觉衣袖发紧——宝儿蜷成团枕在他膝头,睫毛还沾着泪珠,嘴角却漾着笑涡,小声嘟囔“有哥哥真好”。
张朝看着宝儿睡着才回到自己房间。
张朝躺着床上也是感慨,前世成年离开孤儿院后,自己牛马一样不停送外卖只为给院里的弟弟妹妹多买一点好东西。
现在自己有房子有妹妹,也算是有了根。
夜风穿过连廊,侍女无声地添了盏安神灯。
院子里八十一盏琉璃灯在雾中明明灭灭。
宝儿在梦里嘟囔着"甜桃子"。
月光漫过窗棂。
预示着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