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死在了我最幸福的那年。
——陈屿我第一次见到陈屿那天,站台上飘着八月的槐花香。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个不停,我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硬座车票,看着玻璃倒影里被蒸汽熨斗烫得笔直的碎花裙摆。
十九个小时的车程让裙角沾了泡面味,我躲在洗手间用凉水拍打发烫的脸颊,指甲掐进掌心才忍住没哭出来。
"晚晚!
"清亮的声音穿透嘈杂人声。
穿白T恤的男生逆着阳光跑来,黑色运动裤裹着修长双腿,灰色运动鞋在瓷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广告牌。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一绺,眼睛却亮得像老家夏夜的星河。
"真的是你。
"他张开双臂时带起一阵薄荷味的暖风,"和视频里一样瘦。
"我的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听见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原来男孩子的体温这么高,隔着棉质布料都能灼红我的耳尖。
他后颈有颗褐色小痣,随着吞咽动作在阳光下轻轻颤动。
"饿不饿?
"他自然地接过我的编织袋,指节蹭过我手背时激起细小的电流,"带你去吃肠粉,加双份虾仁的那种。
"地铁呼啸进站时我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玻璃窗映出我们交叠的影子,他低头教我辨认站牌上的荧光字,呼吸扫过我刘海:"别怕,跟着我就好。
"那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看见,原来城市的地下藏着会发光的钢铁长龙。
陈屿的掌心纹路贴着我的,在冷气十足的车厢里沁出薄汗。
他背包上挂着的篮球钥匙扣一晃一晃,撞出叮铃轻响。
"张嘴。
"银筷子夹着晶莹的粉皮递到唇边,虾仁的鲜甜在舌尖炸开。
我数着菜单上的价格暗自心惊,他却把冰镇椰汁推到我面前:"慢慢吃,我给你买了水果。
"红心芭乐的清甜混着杨桃的酸,我第一次知道果肉可以像晚霞般绚烂。
陈屿撑着下巴看我,睫毛在眼底投下扇形的影:"以后带你把没吃过的都尝遍。
"凌晨十二点二十七分,快捷酒店的空调出风口结着薄霜。
我数到第七十九片墙纸碎花时,听见陈屿翻身时布料与床单摩擦的沙沙声。
两张单人床之间隔着三十七厘米的过道,月光正沿着他的锁骨流向凹陷的腰窝。
"要关灯吗?
"他声音裹着潮热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