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偏殿的软榻上。
窗外暮色沉沉,殿内只点着一盏宫灯。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情形,猛地坐起身。
"公主醒了?
"守在床边的侍女连忙上前,"大殿下吩咐......""阿雪呢?
"叶灵宁打断她的话。
侍女面露难色:"那位......被关在地牢了。
"叶灵宁掀开锦被就要下床,却被侍女拦住:"公主!
大殿下说了,那人身份可疑,让您千万别......""让开!
"叶灵宁推开侍女,赤着脚就往外跑。
她记得地牢的位置,小时候曾误闯进去一次,被里头的阴森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
地牢里阴冷潮湿,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动。
叶灵宁远远就听见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她的心揪了起来。
"说!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叶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少年虚弱的声音传来,"真的不是细作......"叶灵宁冲进刑室时,正看见少年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满是鞭痕。
她扑过去挡在他身前:"大哥!
住手!
""阿宁,让开!
"叶承泽手中鞭子一顿,"你可知道从他身上搜出了什么?
"他举起一块玉佩,正是之前从少年锦囊中找到的那块,"这是大梁皇室的信物!
"叶灵宁愣住了。
她转头看向少年,发现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我是......"少年艰难地开口,"大梁七皇子,谢临渊。
"叶承渊冷笑:"大梁皇子?
那为何会带着北疆细作的令牌?
""那是我皇兄......太子谢景沅陷害于我。
"谢临渊苦笑,"我母妃只是个宫女,父皇从不正眼看我。
父皇只有我和他两个儿子,所以皇兄怕我威胁他的地位,故意将我扔在曲昭边境,又在我身上放了北疆令牌......"叶灵宁想起昏迷前闻到的甜香,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哥,那漆盒里的迷香......"叶承渊脸色一变:"什么迷香?
""就是你送来的雪参漆盒,里面暗藏机关,会释放迷香。
"叶灵宁抓住兄长的衣袖,"大哥,你被人利用了!
"叶承泽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吩咐侍卫:"去查今日送漆盒的北疆商队!
"侍卫领命而去。
叶承泽这才收起鞭子,亲自解开谢临渊的铁链:"此事我会查清。
若你所言属实......"他顿了顿,"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临渊踉跄着站稳,叶灵宁连忙扶住他。
他低头看着她发间的白玉簪,轻声道:"这支簪子......是我母妃的遗物。
"叶灵宁怔住了。
她想起这支簪子是去年生辰时,父王赏赐的。
当时父王说,这是从大梁使节那里得来的......"我母妃生前最爱梅花。
"谢临渊的声音很轻,"这支簪子,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叶灵宁拔下簪子,之前倒不曾留意,这会儿一看里面果然刻了个“渊”字。
“既是你母妃的遗物,那就物归原主吧!”
她把簪子塞到谢临渊手上,没有犹豫没有怀疑,谢临渊握着尚有她余温的簪子,心里涌出一丝异样。
眼前的少女笑得纯净,眉眼里又有一丝担忧,西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势。
谢临渊被她看得浑身躁得慌,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