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苏家小院里飘着药香。
苏晚将最后一批晒干的药材装进竹篓,柳芸在一旁默默织布,织机声比平日急促了许多。
"晚儿..."柳芸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声音有些哽咽,"京城路远,你一个姑娘家娘怎么放心..."她说不下去了,低头抹了抹眼角。
苏晚放下药篓,轻轻抱住母亲:"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您看,我这不是带着您织的细布吗?
"她指着行李中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匹,"还有爹教我的防身术,我都记着呢,你相信我,你女儿别人欺负不了"苏大山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他重重地磕了磕烟袋:"晚儿,过来。
"苏晚走到父亲身边。
苏大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支打磨光滑的桃木簪:"这是你娘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带上,还有这把匕首,你放在身上防身"他顿了顿,"京城不比村里,凡事多留个心眼。
""爹..."苏晚接过簪子,发现簪尾刻着小小的"平安"二字。
柳芸起身去灶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晚儿,趁热吃。
"面条上卧着两个荷包蛋,。
苏晚低头吃面,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知道,这是母亲特意为她煮的长寿面,寓意一路平安。
"哭什么。
"苏大山粗声粗气地说,却悄悄别过脸去,"你不是一首想去京城吗?
现在有机会了,该高兴才是。
"柳芸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晚儿,娘知道你有大志向。
这些年,你为了学医,吃了多少苦..."她声音哽咽,"娘只是...只是舍不得..."苏晚放下碗,紧紧握住父母的手:"爹,娘,我一定会回来的。
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就接你们去享福。
"苏大山站起身,背对着女儿:"行了,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大步走向院外,却在门口停住,"晚儿...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来。
爹娘永远在这儿等着你。
"夜色渐深,苏晚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
"她爹,你说晚儿这一去...""别瞎想,咱们闺女有本事。
""可是京城那么远...""放心吧,晚儿随我,有股子韧劲,那顾家少爷还要晚儿继续给他治疗,他会照看好晚儿的,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去京城找她"苏晚将脸埋进枕头,泪水浸湿了枕巾。
她知道,父母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担心。
但她也明白,正是父母的理解和支持,才让她有勇气追逐梦想。
暮春的京城,杨柳依依。
苏晚掀开车帘,入目是巍峨的城墙和熙攘的人群。
街边药铺林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与乡间清新的药草气息不同,这里混杂着各种香料和市井气息。
"苏姑娘,到了。
"顾瑾的侍卫引她来到一处清幽的院落。
青砖黛瓦,门前两株海棠开得正艳,倒有几分江南韵味。
苏晚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将晒干的药材取出晾晒。
这是她在村里养成的习惯,也是她与家乡唯一的联系。
她轻抚着父亲给的桃木簪,想起临别时母亲的泪眼,心中泛起一丝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