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工作室的落地灯下,用镊子夹起最后一片玻璃蝶翼。
这只维多利亚时代的蝴蝶标本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的光,触须末端的银粉随着呼吸般轻微的震颤簌簌飘落。
当我的放大镜对准左翅第三道翅脉时,突然看见玻璃里浮出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当月光同时照亮钟摆和蝶翼......"耳畔响起沙沙的低语,惊得我差点打翻酒精灯。
玻璃中的影像突然清晰起来:橡木阁楼里垂着生锈的黄铜钟摆,十三道刻度环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钟锤静止在第七格与第八格之间。
有个穿墨绿天鹅绒长裙的背影正在往壁炉里扔纸片,燃烧的纸灰升腾成蝶群的形状。
我猛地后仰,后脑勺撞在标本柜上。
玻璃蝴蝶从工作台滚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诡异地悬停。
那些本该垂直下落的银粉突然横向飘散,像被无形的手指牵引着,在空气里勾勒出模糊的楼梯轮廓。
第二天黄昏,我站在梧桐巷79号门前。
腐锈的铁门挂着"危楼"警示牌,门缝里渗出的风带着陈年雪茄和玫瑰腐坏的气味。
这正是昨夜玻璃幻象里的别墅,连门楣上残缺的天使浮雕都分毫不差。
当我握住生锈的门环,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鳞状纹路——和那只玻璃蝴蝶的翅脉一模一样。
阁楼比记忆中更加阴森。
十三道刻度的钟摆积着厚厚的灰,当我用毛刷轻扫表面,铜锈簌簌剥落的声响里突然混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钟摆毫无征兆地开始摆动,却在第七个来回时突兀静止,表盘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雕花纹路汇聚成"13:00"的字样。
地下室传来老旧留声机的嘶鸣。
我举着手电筒往下走,台阶数却在某个瞬间发生错乱——明明数到第十三级,转身却看见墙上用血写着"第七阶"。
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镜面时,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个正在拆解钟摆的银发妇人。
她突然转头微笑,手里握着的正是我修复的那只玻璃蝴蝶。
"每个破碎的时空都需要钥匙。
"她的声音和昨夜幻听完全重合,"但记住,当钟摆停在第十三月......"整栋别墅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玻璃蝴蝶从墙纸裂缝中涌出,翅翼振动引发次声波般的嗡鸣。
我看见自己的手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