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春晚开场歌舞的喧闹声填满了狭小的客厅,许念蜷缩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膝盖上摊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老式空调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出风口垂着的红色中国结被吹得轻轻摇晃,在惨白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厨房飘来速冻水饺的香气,混着陈年油烟机的锈味。许念盯着茶几上那个孤零零的青花瓷盘——本该摆着三副碗筷的位置,此刻只有她早上从超市买来的促销速冻饺子正在凉透。父母说单位临时有三倍工资的夜班,可今天分明是除夕。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班级群里正在刷红包雨。许念看着置顶对话框里母亲两小时前回复的"宝贝自己热饺子吃",拇指悬在输入框上方许久,最终锁了屏幕。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对面楼栋的灯火渐次亮起,像一串被点亮的冰糖葫芦。
起身关窗时,她突然注意到玄关地毯边缘露出一角白色。那是张皱巴巴的医疗缴费单,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许嘉",诊断证明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只能辨认出"先天性"和"手术"几个词。许念的手指蓦地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冰箱门发出年迈的***,冷白灯光照亮隔层里码放整齐的进口车厘子。许念的手悬在半空,想起上周母亲红着眼眶说"这个月工资又被扣了"。那些暗红的果实像凝固的血珠,在保鲜膜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雪粒子打在羽绒服帽兜上沙沙作响,许念把脸埋进起球的围巾里。公交站牌在风雪中模糊成灰蓝色的剪影,末班车时刻表显示最后一班在二十分钟前。她跺了跺冻僵的脚,看着手机地图上闪烁的定位——父母工作的纺织厂在城北,而此刻他们的实时位置正朝着城南移动。
出租车后座残留着廉价的茉莉香薰味,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眼后座沉默的少女:"姑娘大年夜的往君悦酒店跑?那边可都是有钱人办宴席。"许念盯着手机上那个不断靠近的坐标红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