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常订单
暴雨把城市浇成了洇湿的旧照片。
周野抹了把护目镜上的水渍，电动车前灯在雨幕中劈开一道颤抖的光柱。手机在支架上震动，新订单提示音混着雨声格外刺耳——朝阳百货103室，珍珠奶茶去冰三分糖。
他猛地捏住刹车。水洼里的霓虹倒影被车轮碾碎，抬头望向马路对面。玻璃幕墙的金融中心矗立在雨夜里，像块棱角锋利的冰晶。那里本该是朝阳百货的旧址。
"导航出错了？"他戳了戳手机屏幕，水珠顺着裂开的钢化膜往下淌。订单地址明晃晃写着"朝阳区解放南路188号"，正是眼前这栋刚竣工三个月的大楼。
雨点砸在外卖箱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周野看了眼配送时限，还剩14分钟。正要掉头离开，余光突然瞥见金融中心侧后方有微光闪烁。那是片用蓝色铁皮围起来的拆迁废墟，野草从水泥裂缝里蹿得老高。
鬼使神差地，他推着电动车钻进铁皮豁口。
积水淹没脚踝时，他终于看清光源——半截歪斜的大理石门柱上，"朝阳百货"四个鎏金大字正在雨中幽幽发亮。103室的黄铜门牌挂在龟裂的墙面上，像枚生锈的勋章。
"有人吗？外卖！"周野拍打着斑驳的木门。铁锈味的穿堂风掀开他的雨衣下摆，走廊深处传来试卷翻动的沙沙声。
门轴发出垂死的***。穿藏蓝校服的少女赤脚站在玄关，马尾辫扎着褪色的浅紫色头花。她接过奶茶时，袖口露出青紫的淤痕，像是被什么器械勒出来的。
"谢谢。"少女声音轻得像羽毛。她身后的教室里摆着老式投影仪，黑板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三角函数公式。雨水顺着周野的脊背往下淌，他突然意识到，整层楼根本没有通电。
手机在这时响起提示音："您已送达朝阳百货103室。"地图定位却显示他仍在金融中心B座停车场。再抬头时，木门已然紧闭，门缝里渗出带着铁腥味的冷风。
回到配送站已是凌晨两点。周野把湿透的制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