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入校须知（2023年9月1日）我在暴雨中第一次看见晨光中学的铁门。
生锈的门牌上"晨光"二字缺了左半框，像道未愈合的伤口，雨水正顺着"光"字的残角往下滴，在地面砸出深色的斑点。
穿藏青色校服的女生突然从门后冒出来，伞骨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新生吧？
校服尺码大了两号。
"她的校牌在胸口晃出半张脸：高三（7）班，陈白露。
睫毛上挂着的雨珠滚进领口，在藏青色布料上洇出更深的色块，像某种隐秘的标记。
"跟我来，"她忽然把伞往我这边倾，自己半边肩膀浸在雨里，"传达室李伯今天脾气不好，千万别问他墙上的照片。
"传达室的灯泡在电流声中忽明忽暗，墙面上贴着泛黄的集体照，所有学生的眼睛都被红笔圈住。
老人用布满裂口的手指按红泥，铜制印章在我的学生证上留下歪斜的"已登记"，油墨里混着铁锈味："上个月有个新生没盖章，现在还在三楼储物柜里找自己的影子。
"他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潮湿的霉味，"看见穿蓝校服的人，记得问他们借橡皮擦——不管他们说什么，都要借。
借了才能擦掉不该有的东西。
""李伯又吓唬人。
"陈白露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凉得惊人，"三楼储物柜是放清洁工具的，别听他乱讲。
"但我注意到她说话时，视线始终没离开老人手中的印章，校服袖口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学生证。
走廊的瓷砖映出晃动的倒影，我低头避开镜面般的地面，却在拐角瞥见储物柜上的穿衣镜。
镜中人的校服领口沾着暗褐色污渍，而我明明刚换的新校服。
后退时撞上温热的躯体，穿蓝校服的男生正把橡皮擦递过来，指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白，橡皮擦边缘有细密的齿痕，像被人啃咬过："要借吗？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转动，"不借的话，领口的污渍会变成血痂。
"陈白露突然挡在我身前，她的校服领口同样有暗褐色污渍，此刻正微微发颤："别听他的，新生第一次借橡皮擦要先说谢谢晨光。
"她转头对男生露出僵硬的微笑，"对吧，周明？
高二（3）班的周明同学？
"男生的眼神瞬间空洞，机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