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喜帖
"妈，子浩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苏小柔攥着那张烫金喜帖，指节泛白。八月的暑气在防盗窗上凝成水珠，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却吹不散客厅里凝固的寒意。
王美凤把瓜子壳吐在玻璃茶几上，镶着水钻的指甲敲了敲桌面："二十二年零七个月，每天三顿饭，四季衣裳，重点中学择校费，大学学费。五十万算多？"她扯开塑封袋，新的瓜子哗啦啦倒在果盘里，"隔壁张阿姨嫁女儿，彩礼收了八十八万。"
落地镜映出苏小柔单薄的身影，白色连衣裙像朵蔫了的栀子花。她想起昨晚周子浩发红的眼眶，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还黏在记忆里——他父亲的心脏搭桥手术刚做完第三次。
"子浩说...能不能先写欠条？"话没说完，果盘擦着耳畔飞过，在墙上炸开满地狼藉。
王美凤站起来时，真丝睡袍掠过茶几边缘的咖啡渍："明天中午十二点，盛唐酒店牡丹厅。见不到钱，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凉鞋往卧室走，金属门把手在掌纹里留下潮湿的锈迹。
手机在掌心震动，周子浩的短信跳出来：柔柔，我在老地方等你
第二章：天台月光
消防通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苏小柔推开天台铁门时，夜风卷着周子浩的白衬衫猎猎作响。霓虹灯在三十层高空织成流动的星河，他脚下散落着七八个啤酒罐。
"我把车卖了。"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喉结在月光下滚动，"还差三十七万。"
苏小柔蹲下来捡易拉罐，指甲抠进拉环的凹槽："我卡里还有三万六，是公司发的项目奖金..."话音被突然的拥抱截断。周子浩身上有消毒水和朗姆酒混杂的味道，温热的液体渗进她肩窝。
"今早查房，我爸的镇痛泵掉了。"他声音闷在布料里，"护士说他在床上蜷成虾米，咬着被角不敢出声，怕多花止疼药的钱。"
远处商业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钻戒广告，模特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