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姜无忧平淡的婚姻生活度过了五年。
这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薛怀安因病出国。
今日是姜无忧和裴行简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美味佳肴,没有一声祝福。
依旧是吃着平日里腻了的饭菜,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姜无忧从不奢求得到裴行简的惊喜礼物,只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祝福。
“行简,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冰冷尴尬的场面被姜无忧打破。
裴行简头也没抬,“嗯。”
随之而来的是无声地寂静。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姜无忧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前些天我看你熬夜的时候一首在按颈椎,所以给你买了一个颈椎***仪。”
裴行简没接,“不用。”
姜无忧有些尴尬,默默地将礼物放在置物架上。
“我放在这里,你想用的时候也方便拿。”
依旧无人回应。
餐厅内只传出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姜无忧的叹息声。
原本以为这顿饭会像往常一般,无声无息地结束。
但裴行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方才冷若冰霜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浅浅的欣喜。
“喂--”来自女人的首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大约是来自他的那位白月光。
姜无忧竖起耳朵倾听。
这个时间点打过来,是为了什么?
裴行简有意防着她,身体向后靠,认真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这个声音,姜无忧是不会忘记的。
就是几年前抛弃裴行简出国时虞听晚。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话音刚落,裴行简拿起外套给司机发消息,看着像是准备出门。
姜无忧连忙叫住他的背影,“行简?
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裴行简:“有事。”
裴行简和姜无忧的儿子名叫裴禹。
裴禹隐约猜出来了裴行简是为了什么事情,中午他是和裴行简一起吃的晚饭。
这几天虞听晚会回国。
裴禹急匆匆地放下碗筷,“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好好学习。”
裴行简扔下一句话便夺门而出,脚步急促,生怕耽误一分一秒。
前些日子,姜无忧的朋友告诉她一个消息--虞听晚要回国了。
所以,裴行简还是选择了虞听晚吗?
这么多年的陪伴也敌不过一个在低谷期抛弃他的女人吗?
裴行简的心似乎捂不热。
姜无忧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她打开手机,准备退掉为全家准备的惊喜。
不过是些无用功罢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裴禹无意间瞥见姜无忧的手机页面,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具订单。
“妈妈,我要好好学习,这些玩具太低级了,配不上我。
你退了吧。”
姜无忧的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没说话,因为几件礼物全部都己经发货,送到了盛京,最多明天就会到。
要退的话,还要重新联系快递员。
“不喜欢就算了。”
她自己留着。
姜无忧僵硬地进食,脑袋宕机,全然无法正常思考。
“妈妈,你不要再夹东坡肉了,这个是爸爸爱吃的,给他留一点,你不要这么自私。”
姜无忧怔住,抬头却看见裴禹脸上不加掩饰的嫌弃。
“裴禹!
你什么意思?
我自私?”
裴行简自己抛弃他们娘俩,去和白月光约会。
难道她还要给裴行简留好饭吗?
裴禹理首气壮:“饭是李阿姨做的,家里的钱是爸爸赚的,你每天在家什么也不干白吃白喝,只知道花我爸的钱,难道不应该少吃点吗?”
姜无忧沉默。
事实上,这并非裴禹第一次对姜无忧表现出嫌弃。
姜无忧买个化妆品,裴禹会说:“你长得又不好看又不年轻,浪费我爸的钱买这些做什么?”
姜无忧做个美甲,裴禹会说:“你手指甲这么长还怎么做家务啊?
难不成你真想白吃白喝啊?”
......前几次,姜无忧都狠狠教训了裴禹一顿。
可今天,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父子俩都挺没意思的。
无论怎么教育裴禹,他永远会看不到自己在家庭中的付出。
姜无忧不是游手好闲,只是当年怀孕后被辞退了,后来又一心一意照顾裴禹,等裴禹长大一点后,她己经脱离职场太久了,所有的企业都不愿接纳她。
裴行简也从来不管这些事情,更不会在乎她的职场处境。
于是姜无忧当起了家庭主妇。
她全心全意照顾裴禹的起居,结果裴禹却这般不尊重她。
和他父亲一个样。
裴行简亦是如此,全当姜无忧是空气。
姜无忧知道嫁过来不会有爱,但却也没想到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
不求裴行简过结婚纪念日,但既然选择了和姜无忧结婚,对待婚姻的忠诚起码得有吧?
在纪念日,跑去和前任破镜重圆算什么事?
裴禹放下碗筷,“把碗洗了吧,李阿姨做了一桌子饭菜也辛苦了,你吃这么多也该干点活。”
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问题?
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会这样看待她呢?
在这种时候,棍棒教育会有用吗?
李阿姨有些尴尬,“夫人,小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您别往心里去。”
见姜无忧沉默,李阿姨自顾自地收拾餐桌。
冷静下来后,姜无忧决定和裴禹好好地聊一聊,进行深入交流。
裴禹己经到了可以理解道理的年纪,只要好好引导是可以教导向善的。
姜无忧来到裴禹房间门口。
门没锁,但姜无忧还是抬起手准备敲门。
手还未叩下。
“干妈我好想你,我不止是想和干妈在手机上见面,还想面对面拥抱,都怪爸爸不让我来见你。”
姜无忧全身僵硬,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
她停在门口。
裴禹:“干妈,上次你教我的钢琴曲我还没学会,等我们见面了,你再好好教教我可以吗?”
听这语气,他们三人之间好像很熟悉,难道他们早就联系上了?
电话里传来裴行简的声音。
“明天放学后,我派人来接你见晚晚。
今天让我和晚晚叙叙旧。”
语气是姜无忧从未听到过的温柔。
虞听晚:“小禹小禹别着急,我们明天就见面了。
今天让我和阿简单独相处好不好?
毕竟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裴禹欣喜若狂:“好啊!”
下一秒,他又突然泄气。
“可是妈妈给我安排了钢琴兴趣班......”裴禹撑着脑袋,语气之中带着严重的不满:“我讨厌死妈妈了,明知道我上学很辛苦,还给我安排兴趣班,逼我学习。
她就是把我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赚钱工具?
姜无忧从未这样想过,因为童年的悲惨,她更想给裴禹一个快乐的童年。
而学习钢琴是裴禹自己的主意。
是在去年的某一日,裴禹突然提出要学习钢琴。
姜无忧不知道一贯只喜欢玩模型的裴禹怎么突然喜欢上了钢琴,但她依旧选择了尊重裴禹的选择。
兴趣班也是经过裴禹的同意了的。
怎么现在变成了是姜无忧逼的?
虞听晚:“小禹,不可以这样说长辈的坏话,她可是你的妈妈。”
“我才不要她做我的妈妈!”
裴禹言辞激烈,语气肯定:“要是我的妈妈是你啊好了,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