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刀般斜刺在窗玻璃上,雷声轰鸣,似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季遥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喘着粗气,试图抓住脑海中那片破碎的梦境——一座破败的戏院,昏黄的灯光摇曳,台下观众的面孔模糊如鬼影,台上一个红衣女子正唱着哀婉的曲调,突然吊绳断裂,她如坠落的花瓣般摔下,鲜血染红了舞台。
季遥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那声尖叫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她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在无意间瞥见手腕上多了一道诡异的纹路。
那是一个镜子的形状,线条冰冷而锐利,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触碰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首窜心底。
季遥皱眉,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一个低沉而缥缈的声音:“七镜轮回,破梦归真。”
声音如水滴入深潭,泛起涟漪后又归于寂静。
她猛地一怔,试图回忆最近的日子,却发现记忆像是被一块黑布遮盖,模糊不清。
她只记得自己是季遥,27岁,独自住在城市边缘的一间小公寓,工作是自由插画师,但更具体的细节——比如上周做了什么,见了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心头的不安如藤蔓般缠绕,她下意识地抓起床头的手机,想找个熟悉的人确认自己的存在感。
屏幕亮起,一条未读消息跳入眼帘,是一个熟悉却久未联系的名字:楚槐。
大学时期的恋人,毕业后因为种种误会分手,此后各奔东西,几年未见。
消息内容简短,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焦躁:“遥遥,有时间吗?
我想见你,有些事必须当面说。”
季遥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回复键上迟疑了片刻。
楚槐的语气不像叙旧,更像是在求助。
她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眼睛,薄唇抿紧时透出的倔强。
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是这种语气?
她隐约感到,这一切的异常——梦境、纹路、失忆——或许都与楚槐脱不了干系。
窗外的雨越发急促,雷光一闪,照亮了房间一角的镜子。
季遥抬头,镜中自己的脸苍白如纸,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
她起身走近,盯着镜中的自己,手腕上的镜形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心跳再次加速,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镜子里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存在,正用冰冷的目光窥视着她。
“别胡思乱想了。”
季遥低声自语,强迫自己转开视线。
她拿起手机,快速回复了楚槐:“好,明天见,地点你定。”
发送后,她长出一口气,却无法平复内心的不安。
那场梦境太过真实,红衣女子的坠落、鲜血的颜色,甚至戏院里朽木的气味,都像是刻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她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耳边似乎又回响起那低语:“七镜轮回,破梦归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试图再入睡,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再陷入梦境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