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探照灯的光柱在祭祀坑中劈开一道惨白的裂痕。
青铜神树的枝桠在雨幕中扭曲,根系间卡着的导弹尾翼泛着冷光。
星澜的X射线扫描仪发出尖锐警报,黄金面具内部浮现的集成电路纹路在显示屏上跳动,像一串嘲弄的代码。
“这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
洛尘的战术匕首刮过神树表面,带起一簇幽蓝火花。
检测仪显示铜锡比例精确到小数点后西位,完全符合航天轴承标准。
雨水冲刷着坑壁,露出半截锈蚀的钛合金舱门,门把手上的辐射标志正在渗出荧绿黏液。
我戴上增强现实眼镜,神树表面的饕餮纹突然立体化。
当指尖触碰凸起的纹路,整棵青铜树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枝头的太阳轮开始逆向旋转,悬挂的青铜铃铛奏出马航MH370黑匣子的求救频率。
“退后!”
星澜突然拽着我的领口向后拖。
青铜大立人手中的量子沙漏突然爆裂,纳米级的芯片如蝗群腾空,在雨幕中拼出我们上周在龙岭迷窟的全息影像。
画面中的我正在开启棺椁,而尸骸手中的智能手机显示的时间却是明天上午九点。
新人突然发出非人惨叫。
他的防护服领口窜出青烟,纳米虫群从颈椎手术疤喷涌而出,在暴雨中凝聚成三星堆文字。
洛尘的电磁脉冲枪还未来得及举起,那些由虫群组成的警告突然坍缩,化作液态青铜渗入祭祀坑的裂缝。
“地下有东西在呼吸。”
星澜的量子探测器屏幕炸开蛛网裂痕,他撕开碍事的防护服,露出小臂上荧蓝的血管纹路。
我们顺着青铜根系掘进三米,激光切割器熔开舱门的瞬间,1980年代的中科院实验室扑面而来。
培养舱的防弹玻璃蒙着厚厚的霉菌,但依然能看清里面漂浮的东西——那是个半机械的青铜胎儿,脐带连接着量子计算机阵列。
当我的头灯扫过舱体,胎儿突然睁眼,虹膜里流转着二进制流光。
玻璃表面凭空浮现带血的抓痕,那指痕竟与洛尘的战术手套完全吻合。
“递归系数97%...”星澜念着控制台屏幕上的血红警告。
突然,所有显示器同时亮起,播放我们此刻的监控画面。
在某个镜头的倒影里,我看见自己后颈嵌着青铜立方体,而现实中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走向神树。
祭祀坑突然倾斜,青铜纵目面具从泥浆中升起。
它的瞳孔射出高能激光,将探照灯阵列熔成铁水。
我们跌入新裂开的地缝,在量子化的战国地宫中翻滚。
穿防化服的虚影正在给青铜器安装光子计算机,他们脖颈后的植入体与新人的伤口闪烁相同频率。
当我们在暴雨中爬回地面,青铜神树己消失无踪。
泥地上残留的灼痕拼出西夏文谶语:“见神树者,永为神树。”
星澜的平板自动接收加密邮件,附件是张泛黄照片:三星堆祭祀坑深处,与我们手中的青铜立方体完全相同的装置正在脉动,拍摄时间戳显示是1945年8月6日——广岛原子弹爆炸当日。
洛尘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出机械合成音:“第1024号实验体己激活。”
我们回头看向祭祀坑,新人正站在暴雨中微笑,他的眼球己完全青铜化,指尖滴落的液体在泥地上蚀刻出曼哈顿计划的机密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