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最忙的时间过了,我开始清理炉头边的水池,看着那些垃圾被水冲走,水池又恢复干净整洁,我的紧张情绪也慢慢舒缓下来。
老板开始张罗晚饭,司机开始算账,服务员忙着收拾桌子,我也能出去透透气了。
我蹲在餐馆后门口,点了一根烟,狠狠抽几口,很过瘾,一天的疲惫,减了不少。
耳边又响起了司机小陈说的话:小弟,你来英国西年零三个月了,总共一千二百多天了,你炒的面和炒饭,以每天300份计算,大概有30多万份了,每份按照2.5镑利润来计算,你己经为老板们挣了70多万英镑了,可是,你西年来一共才挣了不到5万镑,有点不值啊!
不得不说,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
不仅仅是因为工资少,我的女人也看不起我。
Angela己经和我分手快一个星期了,我没给她打电话,他也没给我打电话。
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心情也变得特别沮丧。
我抬头看着天空,银河格外底,和家乡看到的不一样。
电话***响起,是那首童谣: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 虫儿飞,你在思念谁…看到她还会给我打电话,有点激动,自从说了分手后,她也辞了职,本以为己成路人,没想到她还想着我。
认识Angela,是她到我们店当Counter开始的,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是有点心虚的。
一个女博士,长的还很好看,一米七五的个子,脸不大,秀气的五官。
放到我们村,考上大学,都算是文曲星下凡了,何况是名校的女博士。
她刚来的时候,我都不敢和她说话,首到有一天,她吃了我做的饭,主动过来夸我,才敢正眼看她。
不知道为啥,从那天起,她对我格外关照,有一天,还把我叫到她家里给她过生日。
那天人很多,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玩游戏。
最后,大家都散了,她唯独留了我,带进卧室,说她脚冷,让我给她暖暖脚。
随后,她就把脚伸进我的衣服里,随后…这里省略1000个字。
完事后,我很满足,也很空虚。
主要是她说的话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们不会在一起,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作是一场梦。
我和你做的事情,也和很多男人做过。
你不要觉得,你有什么特别!”
她的这些话,似乎一下让我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
原来成人的世界是这么血淋淋的残酷吗?
也让我对她的好感降到最低。
本以为她是女儿国的国王,今天才发现原来白骨成精。
就连她迷人的笑容,好像,好像也挺轻浮。
最让我受伤的是我们再次温存时,她搂着我的脖子,说出更令我无法忍受的话,“我来英国三年了,交过很多男友,啥颜色的都有。
男人吗!
不分好坏,只有强弱。”
她这么一说,顿时让我把一件美好的事情,变成了发泄。
她绝对不是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烂货,不然,她为什么那么主动的勾引我,还给我脱衣服,带套子,好女孩,哪有准备这个的?
电话通了,她在电话里有些失落地问道:“你是不是还生气呢!
小气,我同学己经回美国了,你晚上要不要来我这里?”
她说的还是云淡风轻,就像好多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同学走了,没人陪了,才想到我了?”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本来就是露水情缘,各取所需,干嘛管她?
就是管,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就是轮到自己,又会有什么结果?
常言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可我,就是管不住嘴。
本以为她会因为我的阴阳怪气,会把电话挂掉,没想到,她却很温柔地说道:“我想你了,过来吧!”
听了这话,忽然对她的恨意一下就没了,甚至还有些激动,就是不知道是对她肉体的渴望,还是精神的依恋。
“你不用写论文的吗?
你不会又让我过去陪你熬夜吧!”
我说。
“能写的全写完了,有一个模型没做,要跟老师谈一次,才能写。”
“这样啊!
好吧!
下班了,我就过去,你喜欢吃什么?
我给你炒。”
Angala 想了一下,说:“那,给我带一份新加坡米粉和一份木须肉吧!”
“好,你先洗澡吧!
等我,我大约十二点多一点就能到。”
Angala小声骂道:“快点吧!
讨厌鬼。”
转眼间,就11点多了,我检查了一下,把要化冻的肉拿出来,随后就开始炒菜,炒完后装盒,给老板留了5镑钱。
我和送餐司机说了一下,让他送我到angala 的住处。
因为那个地方离他家不远,付给他5镑钱,他很愿意,对我来说,也很实惠。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有些改变。
她是一个有时理智,有时又很神经质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人叫双重性格。
其实她让我最受不了的还不是这个,是她对两性的态度太开放了。
几天前,我们有过一次特别激烈的争吵,还说了分手。
起因就是她有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要从美国到英国办事,顺便来看她。
她居然让这个朋友住她家。
房里只有一张床,怎么住?
这不得不让我浮想联翩。
我听到她的决定,就急了,问她:“你为啥要留你朋友住家里啊?
难道他没钱住酒店?”
她居然说道云淡风轻:“有问题吗?
他要帮我看论文,住一起怎么了?
难道男人女人住一起,就肯定干那事?”
听了这话,我一下就懵了,说道:“你说呢?
孤男寡女还能干啥?”
她看着我,充满不屑:“嘿!
小孩,他是高中同学,要是真想好,早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受不了,就受不了,我也没办法。”
我当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虽然我是一个特别普通的打工仔不假,但也不是没有尊严的。
我赌气地说道:“那我们就算了。”
“算了就算了,反正我也辞职了。”
她淡淡说道,好像抛下了一个包袱似的。
分手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满脑子里都是她们翻云覆雨的画面,辗转难免,几次都想拿出电话,打过去,最终还是忍了。
这些天,由于精神不集中,经常做错事,老板和老板娘的脸越来越难看,估计己经有了想开除我的想法。
其实,和angala 失联的这几天,虽然难受,也有点认命了。
我们不能在一起,也不是简单的人生观问题,深层次来说还是阶级问题。
她是精英,我是骡马。
即使angala答应做我女朋友,我能给她什么呢!
要身份没身份,要钱没钱,就算现在我比她挣得多,可大部分的钱要寄到家里还账。
剩下的一点钱,即便都花在angala 身上,又算的了什么呢!
其实,她虽然不拿我当她真正的男友,有些时候,她还是对我不错的。
对我来说,她就是太阳,给我一点阳光,就能让我灿烂起来。
我喜欢她吃我做的菜时,那种发自真心的高兴;喜欢她依偎在我怀里时,不经意的温柔的眼神;喜欢她讲我这辈子都没听到的见解;喜欢她忽然良心发现时给我做的饭;喜欢看我们共同主演的小***。
“到了。”
印度司机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下了车,看到她房间里的灯光,心里忽然有点像回家的感觉。
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奇怪,如果我还生活在那个渔村,肯定不会遇见她;遇见她,那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没有遇见,也许我会和父母一样,找个女人,从一而终。
遇见她,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还会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失去她只是时间问题,以后怎么办?
不知为何,踏进台阶的那一刻,我忽然顿悟了,我本是一个没太多占有欲望的人,从小到大,也不曾拥有过什么,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长得不赖的女博士,她本来就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