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透明玻璃陆家嘴的晨雾总是裹挟着金属味。
我站在国金中心23层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蜿蜒的黄浦江像一条被丢弃的铂金项链。
玻璃幕墙映出身后开放式办公区的景象：三百个工位如同集成电路板上的焊点，蓝光显示器在雾霾笼罩的晨光里明明灭灭。
"林经理，猎头推来的管培生到了。
"助理小唐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时，我正用纸巾擦拭咖啡杯沿的口红印。
镜面不锈钢杯身倒映出我眼下的乌青——这是连续第七天加班到凌晨的后遗症。
茶水间飘来现磨咖啡豆的焦香，混杂着清洁工刚更换的柠檬味消毒水，在中央空调系统里发酵成某种提神醒脑的化学剂。
转过走廊拐角，第一眼就看到了苏萌。
这个来自杭州的姑娘正对着消防栓的金属外壳补口红。
YSL小金管的膏体划过唇峰时，她忽然侧头看向我的方向。
酒红色卷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纹身——似乎是半只翅膀，被刻意修剪过的发尾切割成支离破碎的残影。
"上午好，林经理。
"她的问候带着吴侬软语的尾调，指甲上的碎钻在按下口红盖时发出"咔嗒"轻响。
我注意到她左手小指戴着枚素银尾戒，戒面刻着模糊的十字花纹。
人事档案显示她是浙大心理学硕士，简历里却夹杂着马术俱乐部会员卡复印件。
当我把背调报告放进碎纸机时，金属齿轮咬碎纸页的声响里，一张照片从文件夹夹层滑落：十七岁的苏萌穿着击剑服，面罩缝隙间露出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锋。
---茶水间的对峙发生在下午三点零七分。
当时我正在核对季度绩效表，行政部刚送来的栀子花在桌角蔫头耷脑。
张伟明标志性的古龙水味先于身影侵入办公室——这位四十岁的市场总监总爱把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价值六位数的百达翡丽，表盘秒针跳动的节奏和他敲击桌面的频率完全同步。
"小林啊，新来的管培生素质不错。
"他的食指在苏萌的简历上叩出油渍，"就是心理测评这块..."尾音淹没在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里。
我瞥见他手机屏幕闪过微信对话框，备注是"38楼行政秘书"，聊天背景图里晃过半截蕾丝吊带袜。
玻璃幕墙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