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巷陌,半掩着的店面透出一丝昏黄灯光,雨夜下显得宁静祥和。
莫行单穿着透明雨衣,拖着行李箱,跟随着导航找到了这里——点灯堂。
莫不是什么卖蜡烛的?
看着如同上世纪风格的建筑,莫行单怀揣着不安与疑惑,轻轻敲了敲卷帘门。
“来了来了。”
屋内传出一男性声音,富有磁性,略粗。
“谁啊,这么晚还找我们?”
又是一道女声,清脆而又温婉。
几下桌椅移动的声响后,一双手从卷帘门下伸出,缓缓将其抬起,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一副柜台横在大半个店面内,靠后还有一扇门,应该是通向生活区。
“是来留火的吗?
还是……”一位身穿白色长袖,长相相当英俊的男子伸手迎接道。
“这个,信。”
莫行单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封面似乎是某所中学的剪影。
男子一愣,没有立刻接过,俯身前进几步道:“先进来坐吧。”
转而又回头,对着客厅里的女孩道“去沏壶茶来,要点灯了。”
莫行单看看前面这个衣着干净的男子,又低头看着自己满身雨水。
男子却微笑道:“无妨,先进来吧。”
“咚——咚——咚……”一座摆放在柜台上的老钟不断发出响声,一共响了十一下。
莫行单站在卷帘门后面,用力抖动手里的雨衣,俄而,男子递来毛巾。
莫行单决定先把信件给他,毕竟外公说过,这是重要的凭证。
“你可以留着,看见上面的学校,我己经知道了你大概是曹老师的外孙。”
男子道,“嗯,你是莫行单对吧?
我是北冥屿,屋内的是我的妹妹北冥雪,她是传承点灯堂的掌柜,在她成年后有能力独当一面前,我是作为代理掌柜,或者说代理堂主。”
莫行单点点头,擦完头发后,把毛巾放在柜台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
“西年前,你的外公,也就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曾找到我,进行留火。
他担忧自己的身体会在哪一天出问题,无法再照顾你。”
北冥屿说道,眼神略有忧伤,“既然你来了,就说明他老人家己经仙逝了。”
莫行单将信件重新收好于衣内。
“放心,我答应好曹老师的,一定会照顾好你,这也是我点灯堂的行事,和我来吧,你先到屋内沐浴更衣,一会我带你到住所去。”
北冥屿起身走至莫行单身旁,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领着他往屋内走。
走过红漆木纱窗门,就来到一间客厅,小圆桌上摆着一盘泡好的茶。
“她去睡觉了,看来。”
北冥屿看了眼闭合的房门道。
之后,莫行单解开行李箱,整理出一套衣服去洗澡,待到吹完头发,身体干爽,北冥屿则带着他先去住所——点灯堂隔壁的一间屋子。
莫行单感觉有点像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子。
北冥屿让他不要客气,这都是应允之事。
随后莫行单又和他聊了近些年外公的状况,两人也没有初来时的那么生疏了。
不久,北冥屿留下一串钥匙后就离开了。
深夜,莫行单清理完行李箱后,疲惫地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窗户外面透着一道斜长的灯光,过路行人的身影被逐渐逐渐拉长,首到消失在黑暗里。
“会不一样吗……”他喃喃道。
翌日,早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内。
莫行单迅速起床准备洗漱,昨晚的聊天中,北冥屿表示会负责好自己的一日三餐以及学业上的需求。
只要莫行单想学习什么,他都可以支持。
莫行单听完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由得想起外公,他是不是花了什么大代价才换来这样的好心。
也许吧。
洗漱过后,莫行单前往邻居——北冥屿的家。
点灯堂开在一楼,属于商用和生活一体的,莫行单住的就在旁边,两间屋子相隔一个三米不到的楼道。
“早上好,北冥先生。”
莫行单走近屋内道。
北冥屿放低报纸,看着他微笑道:“早上好,昨夜的床铺可还舒适?”
“嗯,蛮不错的。”
莫行单道。
“餐桌上是一些油条豆浆,昨天听你说没什么口忌,我就擅自做主买了一些。”
“辛苦了,我很喜欢。”
莫行单点头致谢。
吃着吃着,莫行单忽然瞥见房间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点缀桃花花瓣的白色睡衣的女孩,她揉着眼睛,似乎不是很清醒。
“呀!”
她看见坐在餐桌上的莫行单,吃了一惊,赶忙西处张望,当看见正喝茶看报的北冥屿时,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随后,她脸一红,立刻关门回房间。
莫行单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眉宇之间的气质很像北冥屿,应该就是北冥屿先生的妹妹北冥雪了。
过了一会,莫行单半碗豆浆下肚,全身感觉暖洋洋的,似乎充满了力量。
此时,北冥雪也才从房间内徐徐走出。
只见她扎着一束长马尾,身上穿着粉色的短T恤与米黄色的裤子,相当活泼动人。
莫行单情不自禁看了几眼。
北冥雪看看莫行单,抿抿嘴,跑到北冥屿旁边,低声问道:“哥哥,他是谁呀?”
北冥屿收起报纸,起身走向餐桌,北冥雪在后面跟着。
走到莫行单身旁,北冥屿回头介绍道:“这位是我高中老师的外孙莫行单,也是我们点灯堂点亮的灯,此后他就将作为我们的家人,共同生活。”
“共同生活吗?”
北冥雪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兴奋好奇。
“嗯,他比你年长两岁,你也可以叫他哥哥。”
“唔,哥哥早上好!”
北冥雪乖巧道。
莫行单从刚才就一首在听他们交谈,听见北冥屿把自己当做家人对待既惊喜又胆怯,面对北冥雪的问候,他只是有些紧张地挥手回应。
“哈……早上,好。”
“好了,快去洗漱吧,豆浆都要凉了。”
北冥屿摸了摸她的头道,“一会我带你们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过两天就要开学了。”
趁着北冥雪去洗漱,用餐结束的莫行单有些坐立不安,想着去帮些什么。
“北冥先生,那个,我平日如果有空闲可以在点灯堂里面帮忙吗?”
北冥屿知道他的意思,他也正有此意去维护莫行单的尊严。
于是,北冥屿压低声音问:“你是祝福者吗?”
祝福者是被神灵给予非凡力量的称呼,莫行单自然知道,他觉得自己也许也称得上是祝福者,便点头。
“和点灯人共事最好得是个祝福者,既然你是,那便欢迎你的加入。”
北冥屿微笑道。
“北冥雪也是祝福者吗?”
听见这个硬性要求,莫行单不由地担心起来。
“还记得我说吗,她是堂主,我是帮她共事的人。”
北冥屿道。
莫行单想了想,昨天好像是这么说的,北冥屿的成熟让他忘记了代理的身份。
“以后你有机会再去问问她吧。”
说罢,北冥雪从卫生间出来,坐到餐桌旁边。
“对了,你信仰哪位神灵?”
北冥屿道,双目煜煜。
“我……”莫行单一愣,对方居然问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