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杀了臭名昭著的锦衣卫灼远之。
当晚,他那个锦衣卫儿子闯进纸鸢铺,踏上阁楼。
灼子琛非常符合我对锦衣卫的刻板印象——一袭绯红色飞鱼服,眉目里冷若寒潮,一脸薄情相。
哪怕是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停了一瞬,我都当是他爹杀我娘时的血债反噬到他身上了。
他盯着我手里的纸鸢,眉头微蹙,俯身将纸鸢夺了过去。
“还我!”我起身去抢。
我俩各执一端,皆未让步。
“嘶啦——”
纸鸢被撕裂。
“我的纸鸢......”我一声犹怨,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狗官!”
伍娘吓得破口大骂:“南初,你想死啊!”
她平日待我极差,是她将我囚于这间小阁楼,她恨透了我,哪怕在锦衣卫面前也不加遮掩。
我骂了灼子琛,可对方未怒,反倒将纸鸢细细端详。
这纸鸢背面,骨架之间,绘着一只蟹。
他轻轻摩挲着纸鸢上的划口,嘴角轻勾:“画得不错,可惜了。”
说罢,他手指倏然收紧,纸鸢在掌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随即被揉成一团,随手掷地。
我心中暗喜。
这是我杀人的证物,被他亲手摧毁。
我量他破不了这局。
我佯装嗔怒,冲上去狠狠咬住他左手。
齿痕里瞬间渗出血渍。
灼子琛猛地将我推开。
我跌坐在一堆废旧纸鸢里,后背磕得生疼。散落的竹篾与彩纸压在身下,狼狈不堪。
“小蹄子!活腻歪了不成!”
伍娘怒骂,忙向灼子琛赔罪,“大人息怒,这丫头疯了,奴家这就让人……”
跟班三囊倏地拔出绣春刀,直直指过来。
灼子琛却抬手,轻飘飘地拦下了。
“捆了。”
两名锦衣卫扑上来,粗砺的麻绳很快便缠绕上我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