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徐府后，晏羽回道山谷客栈，点了几个下酒菜，等候胡训亮的到来。
看到晏羽掏了二两银子，交与客栈掌柜的，并嘱咐多退少补。
“那胡差爷不是说他请客吃酒吗？
你咋还还抢着付钱。”
涛哥儿首勾勾盯着那二两银子，小声说道。
“今后有求于他，哪有让他花钱的道理，这就叫他请客吃酒，我们来买单。”
“我看你就是不会花钱，二两银子，得卖三担稻子。”
“嘘，来了，随我去迎接。”
胡训亮跟随在一中年书生后面，身边还有一个衙役作陪。
走到客栈门口时，胡训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晏羽己立在客栈大厅一旁，见胡训亮踏过门槛，上前作揖道：“胡大哥，小弟己恭候多时了。”
“这位是宁州户房主事，曹文杰曹大人，也是咱们西乡老乡。”
晏羽作揖的手势还未放下，胡训亮便介绍道。
“在下西乡晏羽，见过曹大人。”
晏羽连忙作揖道。
“现在是下衙时间，咱们又是老乡，不用如此客气。”
曹文杰笑着回道。
“这位是曹启田曹衙役，也是西乡老乡。”
胡训亮又向晏羽介绍道。
“见过曹差爷”晏羽向曹启田作揖道。
曹启田向晏羽回了一礼。
“咱们楼上包间请”晏羽向三人做一个请的手势，并跟在后面。
“涛哥儿，你回房去包两份礼品来。”
晏羽凑到涛哥儿耳边说道。
曹文杰坐在主位，曹启田靠右而坐。
“小二，开始上菜。”
正在与胡训亮谦让拉扯，谁坐在左位的晏羽，对门外喊道。
“怎么坐都一样，在宁州城的西乡人，两只手就数得清，咱们就别客套了。”
曹文杰对二人说道。
“对，胡大哥年长，这看门上菜的活就让小弟来吧！”
晏羽一***坐在门口的位置说道。
都入坐后，曹文杰开口道：“听胡训亮说，你们是二房源村人，那离我们沙坪村也挺近的，也就七八里路。”
“曹大人原来是沙坪村人，听说沙坪村有个秀才老爷，莫非就是曹大人。”
“别叫老爷，听着别扭，我也是过年才回老家呆几天，对你们这群后生都不熟悉。”
曹文杰摸了摸胡须笑道。
见涛哥儿进来，晏羽接过两份礼品，分别递给曹文杰与曹启田桌前道：“初次见面，一点小礼品，不成敬意。”
看着这小小的两个礼品，想来便是晏羽要做的买卖了，但西乡那山沟沟里，除了一些野味吃食，便只有自制手玩了。
曹文杰笑道：“晏羽你太客气了，我这都没备回礼。”
“曹大人，这一包是水晶糖，是吃的甜食，这一包是肥皂，用来洗澡沐浴的。”
晏羽指着那两个包裹介绍道。
怎么都是一些没听说过的东西，但曹文杰也不好向泥腿子请教。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客套话还是得走一遍。
曹文杰说道：“若你在宁州城碰到什么麻烦事，大可来寻我。”
酒过三巡之后，曹文杰没了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话语也变得多了起来。
“晏老弟，你可知道，哥哥我在宁州户房干了二十年，从未出过错，你到州衙打听打听，说起我曹文杰，哪个不竖起大拇指。”
没错，喝得面红耳赤的曹文杰，也改了对晏羽的称呼。
晏羽也趁机套起近乎，举杯说道：“那是当然，曹大哥是咱们西乡人的门面，来，小弟再敬曹大哥一杯。”
晏羽对宁州知之甚少，只知道包括后世修水县和武宁县，有如此良机，了解当下环境，便主动引起话题。
“不知道咱们宁州，有多少人口田地啊！”
“人丁31978口，良田11***32亩”曹文杰自信回道。
怎么才三万多人，后世两县加起来可是有百万人口的。
“怎么才这么点人口，就我们二房源村都有两百来人。”
“哈哈！
这是户房帐上人口，难道晏老弟家的田地，都需要缴纳赋税吗？”
曹文杰拉低声音笑道。
这还真是，除了三亩水田在官府那有备案外，万历朝以后开荒的田地，都不需要缴纳赋税。
就西乡那山沟沟里，若没本地人带路，别说清查田地，估计村落都找不到。
晏羽会心一笑道：“老弟明白了，民不举，官不纠。”
曹文杰点头道：“宁州不比其他州县，全是山林密集，横跨两三百里，就凭州衙这点官吏衙役，是没法清查的。”
“那依曹大哥估测，咱们宁州有多少田地。”
“太乡陈进知道吧！
他是咱们宁州最大粮商，每年都要收购七八万担粮食，再卖去洪都府。”
粮商陈进，专门跑宁州与洪都府的粮商，晏羽也不关心宁州人口田地了。
“曹大哥可与那陈老板相熟？
小弟想与陈老板谈谈合作，我这些货物，洪都府还没人卖。”
“一句话的事，改天我与陈进打个招呼就行。”
太乡陈进，晏羽死死记住了这个名字。
晏羽睁开眼时，己是太阳高照了，也不知昨晚何时散的酒席，何时回房睡的觉。
“对了，太乡陈进，往返洪都府的粮商，好像在宁州城还有一个粮行。”
晏羽念叨着这重要的信息，便出房门去寻涛哥儿。
晏羽刚到客栈前厅，便看到涛哥儿哼着小曲，颠了颠手上的一串铜钱。
“羽亚，你看，这是卖肥皂的钱，刚才那刘记商行寻来，要了30块肥皂。”
“就是那个特别怕老婆的刘记商行。”
“对，就是他们家。”
“看来试用肥皂有效果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挨家上门询问一番。”
几家商行跑了下来，又有三家商行要了几十块肥皂，这让晏羽信心暴涨。
在宁州城寻找一圈，问了几个粮行，也未寻到东家叫陈进的粮行。
“涛哥儿，曹大哥昨天说的，那往来洪都府粮商，是叫陈进吧！”
晏羽望着清澈的建昌河问道。
涛哥儿往河里丢出一个石子，打出几个水漂。
听到晏羽的询问后，涛哥儿拍了拍手上尘土回道：“是叫陈进，你昨天一提陈进，就掐我一下，我还以为，我说错啥话了。”
“看来改天还得去拜访一下曹大哥，没人引荐，别说合作，想见个人都难。”
“羽亚，你胆子怎么变这么大，和士绅老爷、胥吏官差聊天都不怕。”
“这叫学识，能聊到他们的话题。”
“真羡慕你摔个脑袋就碰到老神仙，不但教你仙术，还有学识，咱们村就没人上过私塾，束脩太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