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第三次确认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玻璃幕墙外,霓虹灯依旧固执地亮着,将写字楼群切割成发光的几何体。
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混合着咖啡杯底残留的苦涩气息,在狭小的工位上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指腹触到肩胛骨处的硬块,像是埋进了颗生锈的螺丝。
显示器蓝光映出他眼下青黑的阴影,如同被岁月啃噬的岩壁。
电梯下降时发出细微的嗡鸣。
叶深盯着镜面壁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镜面深处似乎藏着另一张脸,轮廓模糊,五官扭曲,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雾气上随意涂抹。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脑勺撞在金属壁上,发出闷响。
电梯数字跳到负一层,门开的瞬间,那道诡异的影子消失了,只留下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加速的心跳。
停车场的声控灯坏了大半,荧光灯管在电流声中明明灭灭。
叶深摸索着找到电动车,车筐里的牛皮纸袋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印着"建筑设计图"的文件夹。
他跨上车,钥匙***锁孔的刹那,余光瞥见柱子后方闪过一抹暗红。
转头望去,却只看见堆积的杂物和斑驳的墙皮,霉斑在墙角蜿蜒成某种不可名状的图案。
"最近太累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发动电动车驶出地库。
夜风裹着春末的暖意拂过脸颊,城市在路灯下流淌成模糊的光河。
经过十字路口时,绿灯突然转为红色,叶深捏紧刹车,车轮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世界突然扭曲了——红绿灯的光晕像融化的蜡油般扩散,街对面的便利店招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原本明亮的橱窗变得漆黑如墨。
更诡异的是,人行道上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戴着半透明的面罩,手里拖着某种蠕动的黑色物体,却对呼啸而过的车辆视若无睹。
叶深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一切又恢复如常。
便利店的招牌重新亮起,红绿灯规律地变换,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夜班出租车驶过。
但他注意到,街角的流浪猫正弓着背盯着某个虚空的角落,炸起的毛发在夜风中簌簌发抖。
到家时已是凌晨四点。
叶深掏出钥匙,发现门锁孔周围布满细碎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