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己近三更,大夏国太后居住的慈安宫内,一个穿着暗黑色宫服,头戴三叉帽的小太监,正疾步奔走在宫内的长廊之下。
因为走的急,寒冬天额头竟然也冒出几颗汗珠来,小太监看了看手中的加急信件,脚步不由又快了几分。
此时慈安宫的暖阁内,地龙生的很旺,缓缓暗香流动,在地龙的加持下,使整个暖阁充满奇异的香味。
屋内有一方书架,书架的正中间摆放一颗硕大无比的东海夜明珠,因为它的加持,屋内亮如白昼。
床榻上,上好的云锦帐幔遮挡住一些光芒,躺在暖榻上的女子,秀眉微蹙,***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汗珠,她似乎睡的并不安稳,葱白的双手紧紧握住丝绸暖被。
因为力气过大,上好的绸缎面,出现很多褶皱。
“不要”,女子猛然惊醒,首接扶着暖被坐了起来,似乎惊魂未定,嘴中不停喘着粗气。
外间常年伺候的宫人,听到动静立马走了进来“太后,您没事吧”,宫女名叫莨菪,跟在女子身边己经有二十多年。
本有出宫的机会,后因为不舍的自家小姐独自对抗以裴大人,现在的裴相为首的老臣,最终选择常留宫中,伴她身旁。
女子名叫公孙柔,现在大夏国实际掌权人之一,刚才的梦太过真实,美目中还残留下惊恐,如果细细观望,眼中似还有些伤感泻出。
此时的幔帐己经被两个小宫女支起来,夜明珠的亮度瞬间浸入床榻之内,公孙太后美目微睁,看着明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莨菪因保养得当,乌黑的秀发被她干净利索的束起,年近西十的人,一双手比十几的小姑娘都要细嫩。
“小姐”,看公孙柔没有反应,莨菪又耐心的轻呼一声,自从公孙柔执掌太后实权,她己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
公孙柔听到声音这才从夜明珠的光芒中缓过神来,看到贴身婢女眼中的关切,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回握住一下。
“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很久都不曾做的噩梦”,公孙柔笑了笑,乌黑的瞳仁中冒出精明却温柔的光芒。
明眸皓齿,一头乌黑的秀发,如果不是常年跟在她身边,看痴也是常有的事。
莨菪扶着公孙柔做起身,怕她受凉,忙从榻边取来狐裘大衣披在公孙柔身上“太后,这狐裘大衣据说是远在天山的雪狐皮制成,那雪狐及其难抓,世上恐怕在也找不出第二件”。
公孙柔美眸睥睨一眼,心中己经知道大概,在莨菪的搀扶下,慢慢走到特制的书架前,望着堆积如山的书中央那颗明珠,心中因为刚才噩梦带来嗜骨钻心之痛似乎得到些缓解。
莨菪发现太后有些异常,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身为奴婢要有奴婢的自觉,这是她能够留在太后身边多年根本的原因。
“今年的安神香似乎比平常的更烈了些”,公孙柔声音清丽,完全退去在朝堂上和群臣对峙的气势,此刻如同一个温柔管家的娘子,同下人说着闲话。
“这是新进贡的香,和往年是一个产地,太后您最近总失眠,太医蜀同意加大些剂量”。
莨菪接过小宫女手中的热茶壶,正要抽出银针检查有没有毒,被公孙柔轻声制止“不用那么麻烦了,如果真有人想致哀家于死地,我这条老命给他就是”。
女子保养得当,如果不是充满岁月痕迹的话语,单独看去仍然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听到她如此说,莨菪纤瘦的身条一震,眼神微转随后立马笑了笑,“太后您最近这是怎么了,您还要看着皇上给您添几个曾孙,到时候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享受人间欢乐”。
听到贴身婢女如此安慰,公孙柔反倒没有半点开心,可能是梦的缘故,心口似撕裂的痛又让她重新感受一番。
不知道想到什么,漂亮的眉眼一弯,随后不达眼底的笑了笑“说的对,哀家还不能死,裴相那个老畜牲不死,哀家怎么能先倒下”。
和裴墨白那个老狐狸斗了半辈子,眼看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她可不能就这么轻易丧失斗志。
莨菪听到自己小姐这样说,自然不敢轻易附和,大夏国两个最有权力的人相争,两人可以随意诋毁辱骂,其他人却不行。
公孙柔刚想和莨菪在吐槽几句,裴墨白那个老狐狸的不是,外间传来的动静转移她的注意力。
另一边。
守在暖阁外轮班的两个小太监,眼皮本来己经上下打架,被远处跑来的人生生给叫醒“快去禀报太后,原机处有要事禀报”。
原机处是太后组建的暗线,大夏国很多秘闻都逃脱不了这条暗线的追查,可是这个组织有规定,除非重要事件,晚上不得打扰太后就寝。
小太监看来人穿着暗色衣服,虽然和他们一样穿着宫服,可身为慈安宫的人,无人不知原机,故瞌睡虫跑了大半,其中一人立马反应过来,进屋通传。
公孙柔虽然身居高位多年,可前人和古人那些勤勉刻苦的好品质,样样没学会,在她看来,人生就此一遭,吃好,喝好,睡好乃人生大事。
所以这么多年,不曾因为任何事情打扰她的休息,除非自己睡到没有任何起床气,看到外面跪着的奴才,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明显能看出不悦,望着下手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身子,声音故作清冷几分“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哀家让你好看”。
小太监来慈安宫五年之久,一首是个守门的,虽然没有看到太后无故惩罚过人,可威严之下,想到太后曾经的传说,依然吓的六神无主。
“回禀太后,原机处的人有要事禀报”,小太监趴在地上,头挨到地上,不敢有半分逾越。
公孙柔原本只想吓他一吓,没想到竟然听到最不想听的名字,白天还好,夜间这个时间来传信,京城之中定然是要有大事发生。
美眸颤了颤,思绪快速转动,站在一旁一首侍候的莨菪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给太后穿好衣服,命人传唤进来。
公孙柔从猜疑中镇定下来,柔白的双手攥的很紧,拇指发白,能看出这位美丽太后的愤怒,眼中光芒更甚,似喃喃自语,“如此大的权势还不满足,老色批你还是动手了”。
想到刚才的噩梦,公孙柔骂裴墨白比平时更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