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醒了!
"带着哭腔的童音炸响在耳畔,我这才发现左手腕被麻绳勒得发紫,右手还攥着半截沾血的麻绳——等等,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可不是我那双天天敲键盘的爪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猝不及防被呛了个跟头。
十六岁嫁入将军府,花轿刚落地就传来北境急报,连盖头都来不及掀的新郎官连夜出征。
三年后等来的是副将捧回的染血盔甲,以及婆母慈眉善目递来的毒酒。
"忠勇将军府容不下贪生怕死的寡妇。
"老夫人转动佛珠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喝了这盏饯行酒,老身亲自替你请贞节牌坊。
"原主倒是个烈性子,直接撞了祠堂的梁柱。
我摸着后脑肿起的包龇牙咧嘴,这姑娘怎么专挑要命的地方撞?
"翡翠,扶我去照镜子。
"我借着青衣小丫鬟的力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
铜镜里映出张巴掌大的小脸,柳叶眉下嵌着双猫儿似的琥珀瞳,就是面色惨白得像话本里的女鬼。
小丫鬟哭得直打嗝:"您何苦跟老夫人置气,太医说...说您要是再晚半刻钟......"我盯着梳妆台上雕凤鎏金匣,突然福至心灵:"我的嫁妆单子呢?
"翡翠吓得扑通跪下:"您昏睡这三日,老夫人说新丧不宜见红,把库房钥匙收走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现代新闻里常说的吃绝户?
我摸着下巴打量满室素缟,八宝格上摆着先帝御赐的玉净瓶,博古架里塞着南海珊瑚树,连窗纱都是寸锦寸金的云雾绡——看来原主娘家是真阔。
"少夫人,该喝药了。
"穿绛色比甲的嬷嬷端着漆盘进来,碗底沉淀着可疑的黑色渣滓。
我盯着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金镯子,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位王嬷嬷最爱克扣月例银子。
"搁着吧。
"我故意把药碗往案几上一推,褐色的药汁溅在嬷嬷新做的绣鞋上,"听说前日三叔房里的春桃得了急症?
"王嬷嬷脸色骤变:"那丫头自己吃坏肚子......""吃坏肚子需要连夜抬去乱葬岗?
"我捻起块芙蓉糕慢慢掰碎,"还是说老夫人赏的安神汤特别滋补?
"翡翠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袖口,我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青石砖缝里赫然躺着半片没烧尽的纸钱——等等,这纸钱边缘怎么泛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