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秋的雨丝斜斜地刺入脖颈,林霜抱紧装着青铜摇铃的木匣,站在村口的百年老槐树下。树皮皲裂如老人面庞,枝桠间垂落的红布条在暮色中飘荡,像无数条干涸的血痕。
二十年前离开时,这棵槐树还没被雷劈出那道贯穿树身的裂口。此刻那道裂痕如同张开的巨口,露出内部焦黑的树芯,隐约可见几枚铜钱嵌在裂缝深处。林霜的手指抚过潮湿的树皮,指尖突然传来刺痛——树皮下竟埋着半截青灰色的指甲。
村道上飘来浓稠的雾,将远处的吊脚楼群吞没成模糊的剪影。雾里传来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拖着锁链在石板路上行走。林霜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槐树粗糙的树干。青铜摇铃在木匣里突然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嗡鸣。
"霜丫头?"
浓雾中传来的呼唤惊得她倒退两步,后腰撞上槐树虬结的树瘤。三叔公拄着枣木拐杖从雨幕里现身,藏青布衫下摆沾满泥浆,裤脚处却诡异地结着冰碴。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触感如同深潭里捞出的鹅卵石,寒意顺着毛孔直往骨髓里钻。
"祠堂的香火...断了三天了。"三叔公的喉管里发出咕噜声,像是溺水者在吞咽泥浆。他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转向老槐树裂缝,浑浊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它开始吃人了,和二十年前一样..."
木匣里的青铜摇铃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响,林霜感觉腕间传来灼痛。低头看去,三叔公枯瘦的手指正在她皮肤上烙出北斗状的青痕。老人佝偻的后背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藏青布衫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起,在肩胛处形成两个拳头大小的凸起。
雨势骤然转急,豆大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迸出血色的水花。林霜这才发现,整条村道都泛着诡异的暗红色,雨水冲刷过的石缝间不断涌出细密的血泡。三叔公拽着她往祠堂方向疾走,枣木拐杖每次点地都会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