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边人的议论，苏白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隐隐的头痛。
古堡周围弥漫的腐朽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胃部翻涌。
他没想到自己的"成人礼"会如此残酷——第一次进入恐怖游戏，就遇到了臭名昭著的吸血鬼古堡。
父亲的研究笔记中曾用红笔特别标注过这类场景。
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吸血鬼古堡，对新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噩梦。
有些低阶古堡的死亡率都维持在60%左右，而那些传闻中的伯爵级古堡...苏白记得笔记上有个被反复涂改的数字：83.7%。
"按这个死亡率..."苏白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九个人，在心中默默计算，"十个人里能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一两个。
"这个认知让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银刀。
刀柄上家族纹章的凸起抵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心感。
"你们都是新人吗？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怯生生地开口，她穿着高中校服，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周晓婷"。
"我是！
"戴着圆框眼镜的林小雨立刻举手，声音因为紧张而尖细，"我今天早上还在上早自习，突然就...""我也是~"紫发女孩陈露故意拖长音调，试图用轻佻的语气掩饰恐惧，但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她。
她下意识摸着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那是在路边摊买的廉价饰品。
很快，所有人都确认了自己新人的身份。
张浩烦躁地抓着他那头黄发："妈的，连个有经验的老手都没有？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据说组队模式下至少会配一个资深者..."王强推了推眼镜，声音越来越低，"除非...""除非这次副本的难度，连资深者都不愿意接。
"苏白平静地接上后半句，看到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新人玩家们纷纷点头，一个接一个确认自己的身份。
当轮到苏白时，他感受到九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自己。
月光下，那些眼睛里盛满了惶恐与期待——仿佛在盼望他能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我也是新人。
"苏白平静地说道。
这句话像戳破的气球，瞬间抽走了所有人眼中最后一丝希冀。
林小雨的嘴唇颤抖起来，张浩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而那个叫周晓婷的高中生己经无声地开始抹眼泪。
所有人的视线，如同被磁铁吸引般，再度转移到最后一个人身上。
苏白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那是个站在人群边缘的三西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和褪色牛仔裤，鬓角己经有些发白，在清一色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被众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鼻梁上的一道旧伤疤："看我做什么，我也是第一次进游戏。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烟嗓，"唉，二十几年都没被拉进游戏，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拉进来了呢。
""等等，"王强突然推了推眼镜，"你说二十几年？
系统不是只会在18岁生日当天拉人吗？
"中年男人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压扁的香烟，发现受潮后懊恼地扔到地上："我叫赵铁军，今年39岁。
21年前，在我18岁生日那天..."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恍惚，"我本该被拉进游戏的，但当时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陈露急切地追问。
赵铁军摸了摸那道伤疤："生日前一天，我被卡车撞了，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
醒来后，我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没想到这个狗屁系统...居然会补课。
"这句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白敏锐地注意到，赵铁军说"补课"时，古堡上方的血色月亮突然暗了一瞬，仿佛被什么东西短暂地遮蔽了。
"所以..."林小雨怯生生地问，"您对游戏也一无所知？
"赵铁军摇摇头，从后腰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猎刀："我只知道，这玩意儿我随身带了二十一年。
"刀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透过无数鲜血，"每晚睡觉都握着它，就等着这一天。
"
